这句明知故问的话,慕容宸说的明目张胆,他就是故意想要气气慕容弋。
慕容弋不比慕容锦,他沉得住气,做的了长久打算,所以,也并未因这句话而有所负气,反而是一脸苦笑,“别再打趣你三哥啦,忙乎半天,也没捞到半点好处。”
这句话说得是大实话,自从懿皇帝装病,慕容弋和慕容锦在朝凌殿大闹一番后,整个虎关军便由懿皇帝亲自打理,同时包括各武将的任命。
这样的结局可以说是自作自受,谁也同情不起来。
慕容弋强撑着自己最后的面子,犹豫片刻终于开口说出今日来芳华宫的目的,“六弟,眼下我倒有一个机会。”说着,走向慕容宸身侧,“御林军统领一职现在尚未有人选,所以我想,让严修离接下这个担子,六弟,你意下如何。”
“我没任何建议。”慕容宸回答的斩钉截铁。
“别,别呀,只要你在父皇面前多美言几句,这件事儿说不定就能成了。”
急促的话语中透着不甘,一双大手也顺势附在慕容宸的胳膊上。
如果是昨日慕容弋来芳华宫说这些事,慕容宸或许表现的更加冷漠,一口回绝不留任何与地,可今日却不同了,他心里盘算着另外一件事。
“三哥,这忙我是帮不上。”
虽是一句拒绝的话,慕容宸却不认为他这位哥哥能轻易放弃。
“难不成你还在记我的仇?我那不是也在为八弟抱打不平嘛,你说说你,平日里不吭不响的,但凡你为自己辩解几句我也不会怀疑你。”
“与此事无关,只是对你们之间的权力争夺不感兴趣。”
好不容易拉下脸来求自己的弟弟,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到拒绝,慕容弋顿感失望,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曾经,一度想要致慕容宸于死地,而今又转过头找人家帮忙,哪会如此轻易原谅。
“不过,我倒可以给三哥一个建议。”在绝望中,慕容宸又突然给出希望,“父皇最近在为胡族的事烦心,如果你能帮忙解决,相信父皇会改观对你的印象。如此一来,你再提议,或还有几分话语权。”
如获至宝,却又愁上心来,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成了慕容弋头等要事,“说的也是。这件事我可要好好琢磨琢磨。”
总算没有白来一趟芳华宫,即使慕容宸没有答应慕容弋的请求,可也为他指出一条明路。能不能继续安稳的在燕都留下去,全看这次机会了。
一口一个“六弟”、“三哥”叫着,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彼此心照不宣,可面子上总是要过的去。慕容弋则最善长这面子功夫,临走时还不忘讨好的寒暄几句,可真真是给足了慕容宸面子。
爱发问的子规终在慕容弋走后又忍不住想要答疑解惑,“主子,您怎么不直接告诉瑞王和亲的事。”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笨。”
本是虚心请教,却换来慕容宸一顿教训,子规不服,并不认为自己“笨”只是太过单纯而已,可碍着主仆关系又不敢顶嘴,只好撇了撇嘴作罢。
慕容宸不是不想解释给子规听,只是今天说的话确实有些多,辗转几个地方,见过这么多人,都是他过往生活中不曾有过的。
还好,这一天也没有白忙活,至少将“和亲”的问题抛给了慕容弋,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意外收获,那就是在长乐宫闻到的那股“梨香”。
当多个证据都指向蘅淑妃时,慕容宸不得不开始起戒备之心,可又头绪全无。
一个常年住在宫中的妃子,如何与外面的杀手有联系?更何况,还养在了宫中!这一切都让慕容宸感到震惊。
“子规。”慕容宸一只胳膊撑着头,无力的靠在桌案上,“把安大夫开的药拿来。”
一般都是用过晚膳才服药,可今日为何要提早这么久。子规茫然的瞪着双眼,心里嘀咕着,今天主子很不寻常。
“主子,还没有到喝药的点。”子规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慕容宸听罢一声长叹,他太过心急想要让眼睛复明,可瞎了十年的双目却不是短时间能够治愈的。算来也有半年,从不见光明到略有斑驳,再到一指距离内的模糊影子,这些转变曾让慕容宸为之惊喜,可对于心有仇恨的人来说,还是太慢。
慢的,如同每分都像是在黑暗的地狱备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