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薄十安的不光是这些宾客们,站在红毯上穿着洁白婚纱的王诗柔和穿着西装的何所当都一怔。
王诗柔见到薄十安的时候,下意识的就看了眼何所当,当看到他眼睛中的亮光时,握紧了手掌,他都要跟她订婚了,还心心念念着薄十安!
王诗柔暗自咬了咬牙,但是为了维持自己在何所当面前的温婉形象,还是“不计前嫌”的对着薄十安笑语相迎,“十安,你来啦……快请坐。”
王母在一旁却不乐意了,“薄十安你还敢来,你害的我女儿还不够惨吗?你来干什么?又想害她是不是?!”
面对王母的连番逼问,宾客们都是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
而王诗柔也懂事的拽了拽自己母亲的手臂,“妈,你不要这样,十安……十安是我叫她来的,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
面对王诗柔的“善解人意”,王母有些很铁不成钢,“你啊就是太善良了,妈早就跟你说过了,咱们啊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绝对不可无,你还嫌她害的你不够惨是不是?”
“妈,当时的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王诗柔试图“解释”些什么。
但是薄十安却没有了看戏的雅兴,径直走到两人面前,唇角淡淡的勾起,“今天真热闹。”
王诗柔不知道她究竟想说什么,只能配合的笑笑,“是啊。”
“订婚现场布置,很有仪式感。”薄十安又说了一句。
王诗柔面含娇羞的朝何所当看了一眼,“这些,都是所当找人布置的。”
任谁都看的出她话语里的幸福,只是这些却是伤害薄十安的利器。
这世界最可笑的订婚之一就是:最好朋友的婚礼是跟你的前男友。
然而只是嘴上的插刀子,王诗柔还嫌不够,又上前亲昵的揽住薄十安的手臂,亲昵道:“十安啊,我真高兴你能来参加我的订婚,我能嫁给自己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我最好的朋友还能参加我的婚礼,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薄十安嘴角冷笑,冷冷的弧度让她看起来有种冷艳的魅惑,抽掉自己的手臂,然后拍了拍衣袖,好像是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她后退一步,跟王诗柔拉开距离,语气轻嗤:“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跟你是好朋友?”
“十安,你不要说气话,我们……”
薄十安抬起手臂,做了个停的动作,掀起嘴角:“我是我,你是你,没什么我们,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情想问你。”
王诗柔一愣,“什么事情?”
薄十安摸了下自己手腕上的蓝钻石手链,悠悠道:“我听说你流产的时候差点大出血,我想知道……”精致眉眼一掀,“你以后还能不能怀孕?”
王诗柔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公然谈论这个,这是她心里的痛,但是她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表现的很伤心很难过,楚楚可怜道:“医生说……怀孕的可能很小了……”
“嗬”薄十安笑了,很遗憾的说道:“那还真是……可惜,我还以为是彻底不能生了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在场不少人都听到了,顿时看向她的眼神就更加的厌恶了。
一个才十几岁小姑娘,说出这么恶毒的话,让很多人又开始议论。
而王诗柔虽然也很生气,但是她很会掩饰自己的愤怒,因为她知道,薄十安表现的越凉薄,对她就越有利。
在这个时候,只要她表现的稍微可怜一点,所有人都会站在她这边。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王诗柔的眼眶慢慢的就红了起来,嘴唇都在颤抖:“十安你……”
王母看着女儿这样被欺负做不下去了,一拍桌子站了出来,指着薄十安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害的我女儿流产受了这么大的罪,竟然还敢跑到这里来羞辱她,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你,你……”
“恶毒?”薄十安玩味的品读了一下这个字,然后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们见识了一番什么叫做恶毒,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扬起手毫不留情的就朝着王诗柔扇了过去。
因为她的动作太快,也太出人意料,根本没有人反应过来。
只听到清晰的一声,巴掌就落在了王诗柔精心装扮的脸上。
这一巴掌薄十安一点都没有含糊,直接就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直接就打的王诗柔眼冒金星。
“你不是喜欢装可怜吗?反正我今天闲着也是闲着,就给你这个机会!我这个人别的美德没有,助人为乐还是做的挺到位的,我今天来除了给你一个表演楚楚可怜戏码的机会,另外想要告诉你的就是……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再敢跑到我面前恶心我,我就捏死你!”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很慢,很轻,很柔,但是却让听到的王诗柔感到一阵颤栗。
“十安,我不明白,你究竟”王诗柔捂着被打红的脸期期艾艾,但是她捂脸的动作却很艺术,巴掌印一点没遮住,倒是把没有打到的地方捂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的大半张脸都被打肿了呢。
“薄十安就算你们薄家有权有势,你也不能这么做啊!在人家的订婚现场这么闹,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耻吗?你这是仗势欺人!真是跟你那个哥哥一路货色……”宾客中有人看不下去了,出声说了句。
一语惊起千层浪,宾客们都开始对着薄十安不满起来。
“就是说啊,一个女孩子自己不检点也就算了,怎么还好意思来人家的婚礼上闹。”
“要我说,也就是薄家财大气粗,才让她和她那个哥哥敢这么横行霸道的,我如果是她的父母啊准被她气得不轻。”
“这大闹人家的订婚现场,果然是没教养……”
“……”
薄十安面无表情的听着他们的话,忽然就很想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仗势欺人,什么叫做真正的没教养!
而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何所归眼见事情越闹越大,想要让他离开,“十……”
但是名字都没有叫完,薄十安就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拳,然后一脚朝他的裆部踹了过去,“别叫的这么亲切,从你选择跟王诗柔上床的那一刻起,我薄十安就跟你不再有任何关系。”
她活动了两下手腕,连打了两个人,手还挺疼的,“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何所归疼的后退了两步,凝着眉头,看着她冷情的模样,眼底一片暗淡。
他就知道,她绝对不会原谅他。
薄十安看着被她各扇了一巴掌的男女,心里蓦然就舒坦了很多,“今天既然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我也不好白来一趟,那我就在这里祝你们两位……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
说完,就准备扬长而去。
……
三天转瞬而逝,宋浩科扬言说要召开的发布会如期召开,并且为了引起足够的轰动采取了全网直播的方式。
直播的时候引起了不晓得轰动,不少人都在电脑前,等待着一场大戏的上演。
这样的场合,依照薄尊宝的性格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不会参加的,但是直播开始之前他却收到了一条短讯,是沈清浅发来的:薄少,有时间看场直播?
薄尊宝正在看文件的手一顿,抬手让正在汇报工作的秘书出去,在秘书的疑惑中打开了直播。
与此同时,某酒店会议室内人山人海,汇集了数不清的媒体记者,而宋浩科和他的妻子崔红以及“被侵犯”的女孩坐在发布会的台上。
宋浩科挺着个大肚腩,半秃顶的头上曾光瓦亮,穿着一件并不合身的西装,看上去臃肿又可笑,但是偏偏他的眼神严肃而沉重,一副为了女儿操碎了心的模样。
反观他的妻子崔红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做贼心虚的原因,整个人显得有些不在状态。
“今天很感谢广大的记者朋友来到现场为我们主持公道,也让我有机会解开薄尊宝薄大少伪善的真面目……对于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来说,曾经我们绝对的相信这个世界上的真善美,但是却没有想到祸从天降,因为我们的天真,让自己的女儿遭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我这个做父亲的真的非常的心痛,今天在这里,我们就是想要说说自己内心的痛苦,虽然对方财大势大,但是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宋浩科边说着,边向自己的老婆使了个眼色,崔红迟疑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在宋浩科警告的眼神中,站了出来,但是相对于宋浩科的有恃无恐,崔红显得有些拘束和不自然,在周围的闪光灯下,有些紧张,“我……我们真的没有想到薄尊宝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公众面前说的冠冕堂皇,背地里……背地里却做些肮脏的勾当,我的女儿还这么小,以后长大懂事了回忆起来,该怎么做人啊……”
说到这里,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们希望在场的媒体朋友们可以为我们主持一个公道,不要让恶人逍遥法外……”
薄尊宝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在媒体面前声泪俱下的模样,眼神里一片的冰冷。
现场的听众看着台上哭成一团的两人,出于对弱者绝对的同情开始了对薄尊宝的谩骂。
薄尊宝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些声音,而是目光在听众席上不断地搜索着,似乎在寻找什么,直到目光定格在听众席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薄尊宝的眼神变了变,他倒是很好奇,她用什么手段兵不血刃的解决这一次的事端。
在这种舆论一边倒的情况下。
最先开口的是曾经因为出言不逊被薄尊宝教训过的那名男记者,他站起身,“这些天关于薄尊宝与众多女ng共处一室的照片刷爆了网络,甚至还有照片是躺在一起的,这引起了不少人的愤怒,请问宋先生,当初是出于什么原因让这么一个人接近的自己女儿?”
宋浩科摸了一把眼角的泪水,似乎是悔不该当初的模样:“东尊集团这些年一直在致力于慈善事业,薄尊宝是集团的继承人,我们被选为资助的对象当然是对他感激不已,这种情况下,又怎么会对他产生任何的怀疑……但是没有想到会因为这份信任而将女儿推进了火坑……”
男记者闻言慷慨激昂的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说了出来,“各位同仁,想必几天前在东尊集团门口薄大少殴打记者的新闻大家也都看到了,我身为当事人,当时只不过是在做一些正常的采访,却没有想到会引得薄尊宝对我大打出手……这样一个人,在涉嫌性侵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嚣张,依仗的无非就是东尊集团雄厚的财力,我们身为新闻媒体工作者,有义务也有权利揭穿这种人的真面部,还给社会一片清净。”
媒体界没有秘密存在,当时男记者到底说了些什么,在场也是有旁观者的,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知情人都保持了沉默,而不知情的则对薄尊宝更加的愤恨起来。
“没想到堂堂东尊集团的继承人不光性侵还有暴力倾向,这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谁说不是呢,真是难以想象这些年薄尊宝出面主持的公益活动里,有多少孩子遭了殃,真是造孽。”
“我看这位薄大少八成有心理问题……”
男记者看着自己的话引起了广泛的迎合,眼中骄傲的神色掩都掩不住,他说过要让薄尊宝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在场的沈清浅听着耳边一阵阵带有恶意的诽谤声,墨镜下的眼眸动了动,红唇轻抿。
男记者的话还在继续,“根据我们网站挖出的最新消息来看,薄尊宝参与慈善的背后实际上是带有极其肮脏的目的,我们私下里采访了不少参加过薄尊宝慈善的家庭,不少人都说的非常隐晦,显然是有所顾忌,对此我们也很理解,没有再深究下去,毕竟这种事情发生在谁身上都不好受,但是种种迹象都已经表明薄尊宝此人品行有很大的问题……”
宋浩科也在这个时候应和了两句,一时间两人你一眼我一语将薄尊宝塑造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禽兽。
沈清浅看了看时间,听着宋浩科最后的一番慷慨陈词:“……事情就是这样,我们本来不愿意再去回想那些沉痛的事情,但是却无法忍受罪犯因为有钱有势而逍遥法外,如果今天我们不站出来戳穿他的真面部,那么以后一定还有别的孩子受害,这是我们不想要看到的事情,我们今天站在这里就是希望将真相告诉大众,让大家不要继续被这个披着羊皮的禽兽欺骗。”
沈清浅掏了掏耳朵,蓦然摘下了墨镜。
随着她的动作,坐在她右后方的一名女记者站了起来,“宋先生,我是新汶网的记者,刚才你提到自己曾经给女儿录过一段录音,请问是什么样的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