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止戈坐在小沙发里,单手撑着下颌翻阅梦境记录,时不时抬眼看一看床上的苗语。
结婚呐,想一想就发自内心的开心。
应少爷从小到大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既然这么开心,不妨就结个婚,满足小乖乖的期盼。
苗语捂着额头醒来的时候,就对上这么一双发亮的眼睛,吓得他翻身爬起迅速团成一团紧紧靠着床栏。
应止戈哑然失笑,“我这么可怕?”
苗语缩着肩膀,“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我一直很清醒,”应止戈身体前倾,“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
看着可不太像,苗语竭力往后又缩了缩。
他一缩,应止戈就忍不住凑近,索性站起来按着床沿俯身观察他,“你呢?你清醒吗?”
“我?”苗语抿嘴,唇间有可疑的苦涩药味,太阳穴还在突突的跳,“……我清醒。”
一年业余打工生涯,他也知道许多坊间传闻了,只是万万想不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罢了。
原来之前的异常反应不是因为被……那样了,我果然还是个正经人,这么想着,苗语竟然松了口气。
“你能不能、能不能坐回去?”
应止戈乐了,小骗子,从善如流退回去坐着,“什么时候着的道儿,有印象吗?”
苗语把今晚的时候前后一想,有那么一点点头绪,“可能是领班……我不太确定。”
然而心里还有些疑惑,今天第一次见领班,一个没什么优势的穷学生,算计自己有什么好处?
钱是没有的,才貌也是没有的,就连浑身上下这么点零件,也没有什么用处。
应止戈大手一挥,“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以后也没人能惹到你,”等办完了今天的事儿再去收拾那群垃圾。
说着他按下终端弹出屏幕,“接收一下文件,签个字。”
苗语茫茫然跟着他打开自己的终端,看到弹出文件惊的整个人一跳,脑袋磕到墙上“咚”一声。
“应、应先生,您确定自己是清醒的吗?”
那文件上面是大大的红色标题,联邦通用语和华夏族文字双语,婚前协议书。
页眉上还有小小的烟花炸开动画循环播放,闪瞎人眼。
应止戈从沙发上挪到床上,伸手按住他的脑袋揉了两把,“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磕痛了我会心疼的。”
动作轻柔、语气宠溺,表情是货真价值的担忧。
苗语却惊的打了个寒颤,几乎要哭了,升斗小民不懂你们有钱人的游戏,老大放过我好不好?
“你抖什么?冷?”应止戈抖开被子,将人裹起来,打开控制面板调高室温,“不发烧吧?”
“不、不发烧,”苗语竭力把自己缩起来,奈何已经被挤到墙角,没有腾挪空间。
应止戈又给他端了杯温水来,“喏,喝一口,好好看看文件,有什么不满意的,想提什么条件,都可以改。”
他如此自然娴熟,让苗语更害怕了,他战战兢兢提出,“应先生,我们才认识,”瞟一眼文件下面的时间,“三个小时,您不觉得这个决定太草率了吗?”
应止戈完全不觉得,“爱情这东西,能用时间来衡量吗?”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苗语竭力挣扎,“可、可是,可是婚姻是个严肃的事情呀。”
“那当然是很严肃的,”应止戈下巴微抬,示意他仔细看协议书,“否则我为什么要让你签这个,快点,好好读一遍。”
苗语委屈地扁扁嘴,按着额角眼睛发酸地看协议书,读了第一段,“甲乙双方经自由恋爱,双方准备结婚,都愿共筑爱巢,白头到老……”,勇敢地再次提意见,“我们并没有自由恋爱呀,这写的与事实不符。”
应止戈点头,“确实不太符合,那就……”
苗语惊喜地瞪大眼睛,“对吧,所以不能这样的,要不然我们、”
“那就改成,因应止戈对苗语一见钟情,希望与对方结婚吧,”他迅速修改了文件,同步到苗语的终端上,得意洋洋,“这样符合了吧?”
苗语刚撑起的一口气儿袅袅散去,人又委顿下去,憋屈道,“……这、这也行吧。”
他昏头昏脑地又看了两段,无非是婚前协议的标准格式,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更加焦虑起来。
这事情不对呀,怎么能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