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不介意团结一切力量,那怕需要暂时的妥协。就算是养虎为患,最终会以身饲虎,朱由校也毫不畏惧,而且他也没有退路可选。
朝堂中的乌烟瘴气,康西草原的食人惨案,河北大地的妖教肆虐,让他隐隐看见,在三百年的无间地狱中,无数黎民百姓化作孤魂野鬼,在狼烟四起的华夏大地上四处游荡,伸出干枯的双臂,凄厉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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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锦衣卫是响鼓不用重锤,那么太和殿中的一帮中老年,让朱由校想想都觉得牙疼。明朝读书人是愤世嫉俗的,文臣武将的节操是可以论斤卖的。可这些医生却不同,一个个都有真才实学不说,脾气还大的不得了,你还偏偏拿他们没辙。
代表皇上去慰问的书僮傅山,在名医们的涛涛口水之中,像只受惊的小鹌鹑般,正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心里早就开始骂娘:劳资年龄小,就不能看妇科?这特么谁规定的?凭啥说我的外科治疗是妖术?你们用粪便治疗疾病算什么?这没有道理啊…
因为年龄小,在大人说话的时候,就没有插嘴的这一条选项。傅山艰难抵挡着名医们的唇枪舌剑,可怜巴巴地看着太和殿宫门,祈求皇上快点到来。猛如虎那个怂货是不用指望了,早在名医们的第一轮口水轰炸后,就声称自己内急,然后不知去向…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傅山如同听到天籁之音,撩起长袍就奔到门口。见皇上如沐春风般走了过来,眼睛一红,哽咽着说:“皇上,您可来了。小的实在扛不住了啊。”
朱由校淡淡一笑:“行了行了,都不知道哭什么,让你以医会友而已。你别跑,一起进来,给朕介绍一下诸位名医。”哎,可怜的娃,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医生那是好惹的?所以朕才让先你抵挡一阵嘛,难不成朕打头阵?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朕还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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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皇上进得屋内,屋内名医纷纷停止了议论,立刻行礼致敬。虽然皇上不讲礼数,但我们可是文化人。只是皇上随后的举动,让这些名医不免嘴角微微抽搐:皇上这是…在菜市场选鸭子,看着那只顺眼就提那只?
傅山走到一个瘦削精干的中年人面前:“皇上,这位是来自吴县的吴有性,字又可。擅长疠气之说,对瘟疫治疗有独到见解。”
朱由校使劲点点头:“吴又可啊,这可是重要人物。傅山,吴医生的办公室在皇家科学院特甲字号房。命猛如虎安排侍卫日夜守护,不得有误。”
吴又可:!!!
傅山走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面前:“皇上,这位是来自宁波的赵献可,字养葵。擅长易水学派之说,对命门很有研究。”
朱由校赞许地点点头:“赵献可,不错不错。傅山,赵医生的办公室在医院重症科。记得多安排一些有资质的学生,好好向赵医生请教。”
赵献可:???
傅山走到一位红光满面身材高大的老者面前:“皇上,这位是张景岳老先生,字介宾。人称仲景东垣再生。”
朱由校哈哈笑道:“张景岳老先生,人称张熟地,乃我大明医学界的带头人啊。傅山,张老先生的办公室,在皇家综合医院顶楼的院长室,不能失了礼数。”
张景岳:??!!
傅山走到两位年纪更长但精神矍铄的老者面前:“皇上,这位是王肯堂,字宇泰。不仅对治疗伤寒颇有心得,还擅长治疗眼疾,对西洋医术也颇有研究,老先生与利玛窦还是好友。
这位是陈实功老先生,字毓仁,乃我大明外科手术第一人。老先生外科正宗一书,分门逐类,统以论,分析详尽,论治精辟,治法得当,并附若干医案,令人信服。”
朱由校拍拍手道:“好,世人皆言我大明朝,只重内科忽视外科。两位老先生可是我大明的宝贝啊。傅山,两位的办公室在皇家科学院的特乙字号房,切莫怠慢。”
王肯堂和陈实功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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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介绍了内科大家李中梓,针灸大师杨济时的后人,及儿科名医龚延贤之子龚守国后,傅山走到一个着从七品官服的老者身边道:“皇上,这位是内阁撰文中书舍人加四级金匮,华希闳。自万历朝开始,便专事古书的校刻。华老号称我大明古书之总编纂官,其经手古籍不计其数。”
傅山来到一位肤色黝黑满面风霜,两眼炯炯有神的中年人面前:“皇上,这位是我大明的奇人。达人所之未达,探人所之未知的徐宏祖,也被称为徐霞客。他正在编写徐霞客游记。书成之日,便是我大明又一部旷世奇书。”
朱由校笑得见牙不见眼,完全没了皇上的模样,他转过头对骆思恭说:“好好好,骆指挥使这件事办得漂亮。不仅替朕找到了名医,还找到了两位大才。朕,定会重赏。”
看着眼前一脸懵逼的众人,朱由校气势非凡地挥一挥手道:“都晌午了,开席。”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