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磐语气中满是失望,叹道:“非人哉!非人哉!”
于东咬牙切齿道:“庆源府攻击我大名府,我大名府奋起反击。虽然最终知道是中了敕勒王的计策,不过将庆源府府军能杀的全杀光,你看我可皱过眉?”
雷亮低了头,传令兵也是一脸震惊道:“郦蒙那乱党……说的是真的?竟然?”
雷亮苦笑着抬头,说道:“回家去吧。都疯了,回家去吧。”
于东仰天大笑,最后笑得眼睛红了一圈,回身取了刀,拔出来指着雷亮。雷亮长舒一口气,闭目等死,口中轻声说道:“替我向玲玲说一声,我对不住她……”
于东赤红着眼,手中的刀微微颤抖着,良久,大吼一声,一刀劈在营帐架子上。
营帐应声而倒。营帐外的军士们已集结完毕,初时听得里面闹了两声,而后突然塌了下来,只怕是几个指挥使遇袭,连忙上前查看。
于东用刀劈开营帐,大踏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倪磐和传令兵。于东大吼一声:“雷指挥使为了一点钱财名位,将咱们卖啦!他不要脸,咱们还要脸呐!老于我要回大名府,有愿意跟我走的,就跟着我。如果想要跟着雷指挥使的,也不强求。”
众军士被这一番话说的摸不着头脑,互相之间讨论发生了何事。雷亮躺在塌了的营帐下,听得明明白白,看众人犹豫,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众军士的目光齐齐投了过来。
雷亮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雷某大错已然酿成,不愿拖众兄弟下水。于指挥使一片丹心,众兄弟跟他走吧。这不算逃兵,雷某才是逃兵!”
众军士一片哗然。雷亮眼看四处都在行军,一片混乱,也顾不得其他,大吼一声:“快走!”
于东举起刀来,上马头也不回而去。众军士井然有序,跟了上去,路过雷亮的时候都看雷亮一眼,眼中满是惊诧。
最后走的是倪磐,他停了一下马,俯下身子叹道:“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你都不该如此。如此,只会身败名裂……”
雷亮愣了一下,倪磐已然走远。雷亮哈哈大笑起来,口中癫狂得叫着“身败名裂”。
“有什么可笑的?”是孟繁忠的声音,语气是无尽的厌恶。
雷亮提枪上马,说道:“本来是为了避免身败名裂,最终还是身败名裂。孟将军,你说是不是很讽刺?”
孟繁忠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是很讽刺。”
雷亮举起枪对着孟繁忠,说道:“我做错了。”
孟繁忠眼珠动了动,笑着说道:“若我为王,你的事情我若不提,便没人敢提。你真的要和我厮杀?”
雷亮仰天大笑,用尽力气吼道:“老子既喜欢女人,也喜欢男人!老子有个相好的,叫司马途,是个唱戏的!老子与他夜夜交欢!如何?”
众军仿佛炸锅一样。孟繁忠厌恶得看着雷亮,仿佛在看一堆蛆虫一样。雷亮看到孟繁忠的嘴动了动,雷亮仔细辨认口型,认出了孟繁忠说的话:“恶心之至,只配与腐物为伴。”
雷亮又想起了于东和倪磐,心中暗自庆幸他们不在场。“我有什么好处?一块腐肉而已。”
雷亮停下来,喘着粗气,扯住缰绳,举枪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