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苏德叹气道,志文重情重义他是知道的,近万人的性命,都曾经一起劳作过,不是说无视就能无视的。
“就是不知道金人何时拔营撤军了。”林远说道。
“放心,他们如果不想尽数死在大凌河,用不了几天,就会想跑了。”志文笃定地答道。
除了鼠疫的凶威外,志文还有底牌没有说。
这几天金人因病而亡的不少,人心惶惶,警戒值守也因之大为松懈,志文特意在黄台吉营帐周围转悠过,与之前相比,那里不再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戒备森严了,趁着夜黑摸进去,已经不再那么困难。
没错,志文已经打定主意,要在起兵前出手,将黄台吉除去,只要此人一死,就算金人再怎么隐瞒消息,也会有动荡,而且没了主心骨,肯定再没人有心思继续留在大凌河,撤军是势在必行之事。
“军中倒是有传言,据说大金可汗黄台吉身染重病,已经不能下地。”苏德忽然幽幽说道,“虽然金人斥之为假消息,不过有些日子没见到黄台吉露面了,我看多半是真的,就不知他还能撑几天。”
黄台吉病了?真是大快人心!
自从阿济格那里回来,因为该找的人都找到了,志文就没有再像以往那般到处乱窜,而是专心呆在苏尼特的地盘里做事,偶而找找王书芸,清闲了不少,但消息自然也就没那么灵通了。
不过,也不能坐等事态变化,还是得亲眼看到他死在自己面前才放心,要不然,明晚或是后晚就上门探访一下?
志文心里合计着,脸上却不动声色,“行了,散了吧,各忙各的事儿去,静观其变就好。”
“二哥,你说大汗生病一事,到底是真是假?”多铎问道。
多尔衮摇摇头,他也实在是拿不准。
这场疫病来的非常突然和迅猛,从他们发现异常开始,迄今为止,十天都还不满,就席卷了整个大凌河,金、蒙、汉各色人等无一幸免。
而且此病似乎一点规律都没有,并不是身子壮健就可以安然无恙的。
比如莽古尔泰,壮得跟头牛似的,被夺了大贝勒的位置和正蓝旗旗主的权柄后,更是闲得除了吃,就是睡,按常理来说,应该没那么容易生病的,现在不照样病仄仄地躺在床上,高热昏迷咳血,也不知还有几天活头。
再比如那些汉人阿哈,当然了,他们染病的同样不少,但是就有那些平常看着病歪歪,这回却安然无恙之人,也是奇了。
想必黄台吉此时悔恨不已吧,早知道莽古尔泰会病死,哪里还有必要同他翻脸做对,浪费精力。
“也不知大哥怎么样了。”多铎又道。
这些症状,同前些天传回来阿济格的症候一模一样,不但发病快,而且死亡率极高,也不知他们那个暴躁的大哥,现在情况如何。
虽说代善安排汉医看过,听说还退了热,但是其后就再没有什么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