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叔，你好好想想，那些能跑能钻的老鼠，是不是同这只差不多？”志问道。

柳老汉抓抓头皮，有些歉意地说道，“没太在意，公子。”

志皱皱眉头，他现在倒是有了个设想，只是柳老汉一句“没在意”，让他难以证实了。

换个思路，从其他方面问问。

“那这种精明的老鼠，主要在哪些地方出现呢？”志指指已被柳老汉捆好，拴在角落的老鼠问道。

“还能有什么地方，陶罐背篓，还有粮袋，哪里有粮，他们往哪里跑，这本事可是绝了。”柳老汉答道。

“那是不是说，在旷野是见不到这些异常奸猾的老鼠的？”

“嗯，”柳老汉捏捏下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田鼠他们大些，死的也多是田鼠，这些小老鼠，好像还没见过死的。”

这对了，志暗暗给自己喝彩，看来这次鼠疫的传染源，在这里了。

此地汉人多数都是从陕北过来的，他们都经历过崇祯二年的那场鼠疫，虽然得以身免，可能还产生了抗体，他们的身也或多或少会带有鼠疫病菌。

当然，这并不是说此次鼠疫是从这些汉人身开始传染的。

或许是气候，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让这拨陕北汉人被建奴掳走之后，并没有使得鼠疫暴发，又经历了这么两年，原来在他们身的腺鼠疫病菌应该已经很难存在了，否则的话，早传染给其他人了。

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是藏在汉人行囊，同他们一起流落到辽东的这些家鼠。

它们与汉人一样在那场大疫幸存下来，同样沾染了鼠疫病菌，然后病菌在它们身一代代繁衍、生息、变异，最终在这个秋天暴发出来，先是感染了这里的田鼠，然后通过田鼠传到了人身，阿济格应该是第一个变异后的肺鼠疫所试刀之人。

至于这些家鼠为什么还能活蹦乱跳的，要么是它们也同陕北汉人一样，有了抗体，而且抗体还能代代相传，要么是作为病菌宿主，先天不惧这种病菌。

“怎么了，公子？”见志呆呆发愣，柳氏父子齐声问道。

“没事儿。”刚才一番推论，志自己觉得应该十分接近真相了，不过在这个时代，还真没办法跟其他人说清楚。

“对了，公子，这只小老鼠，你把它抓来，又让我捆好，是有什么打算么？”柳老汉问道。

打算，能有什么打算，刚才不过是看它与田鼠不同，想要仔细观察一番，现在既然通过它把这次鼠疫的源头给找到了，那它没什么用了，该弄死弄死吧。

想到这里，志伸手将柳老汉用麦秆捆好的老鼠拎到自己面前，要下手灭杀。

此刻，这只小老鼠已经清醒了，整个身子都被麦秆扎得严严实实的，剩一张尖嘴露在外面，无法挣扎，急得“吱吱”直叫，只有尾巴在四下乱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