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再无世子朱载渢,只有一个浪迹涯的疤面和尚寒山。
朱载渢在农户家中养了两,不等烧伤痊愈,便告辞离开,临走时将自己的一幅画送与恩人,他这时候才发现身上别无财物,以前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哪里知道钱财的重要?只得借纸张笔墨留下一张寒鸦图,兴许能换几两银子补偿农户。
世间再无朱载渢,只有一个疤面和桑朱载渢坐在地上,望着破窗外的月光,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等到心中略微平复,正要起身时,忽然看到几团黑影竟从半空中落地,化作十来个人影,径直奔这间民居而来。
朱载渢此时是惊弓之鸟,以为是官兵到了,急忙掉头钻到床板之下躲藏,大气也不敢喘,要是被官兵捉了,那自己就是死路一条。
只听“咣当“一声,挡在门口的一块烂木板飞了进来,跟着进来十来个人影,都是一身紧身黑衣打扮,腿上绑着绑腿,头上裹着黑帽,看不清脸孔,一行人进了门,先在四处查看,确信没有人跟踪才围到一起。
“要在这里吗?“其中一个嗓音粗粗的男人道,“怎么你们这么急,才几而已啊。“
有茹燃了一根蜡烛,插在挂衣服的墙钩上,来人都脱去了黑帽,朱载渢透过木板的缝隙,看到来人全是男的,都留着短胡须,个个模样凶悍,透着一股匪气,背后背着黑柄的长刀,看起来不像是官兵,心里略略放心,满以为他们是一伙借地分赃的盗匪,三个人背后各背有一个大包裹,像是今晚的收获,还好这伙人是盗匪,不是官兵。
“这里地方偏僻,正好行事。“点蜡烛的露出邪魅一笑,左嘴角一颗黑痣扬了起来,动作麻利地招呼众人。
“别忘了,柴将军特意吩咐,这一次湖广之行非常重要,不比到沿海市镇劫掠,需要心谨慎,不要招惹事端,万一坏了柴将军的大事,我们人头不保。“嗓音粗粗的汉子环视一周,他的额头上有一道疤,众人被他一,有些犹豫起来,毕竟谁也不敢违反命令。
“左兵卫,放心吧,不会有事。“点蜡烛的急忙从一个人手上接过包裹,边话边打开包裹,“我以我东条川三的长刀保证,我们不会误事,啊?!“包裹里露出一只母猪的半截身子,嘴巴里塞着布团,正在瑟瑟发抖,看那模样有一百多斤重,浑身白毛,长嘴大耳,沾满了屎尿,哼哼唧唧的。
东条川三有些失望,瞪了抗猪回来的同伴一眼。
“快生火,把这头猪烤了,我们解解馋!”
朱载渢看到包裹里竟有一只野猪,猜想他们应该是抢劫的倭寇,适才听到他们的谈话,断定他们是东桑矮寇柴秀吉的手下,只是却不曾在王府见过,有几个还是大明的人,所以他们一直在用大明的官话对话,他们常在沿海骚扰抢掠,不知为何会跑到江西饶州府?正在狐疑,忽然看到刀光一闪,那头猪的早已落地,流血的猪头落在朱载渢藏身的地方不远,只把朱载渢吓得魂不附体,身子抖如筛糠,浓烈的血腥味让朱载渢几欲呕吐。
“快去生火,做烤乳猪来!“东条川三抬手打了那人一记响亮耳光,那人忍气吞声不敢顶撞,东条川三气冲冲又揭开邻二个包裹,这次他没有失望,看到一堆金银财宝,有翡翠、黄金、白银、玉雕,还有不少珍贵的名人字画,东条川三开心极了,他挑选出不少财物先归为己有,又把一些字画付之一炬,其中有一个玉雕的人头,也被他打烂!滚落在猪血上,像极了人头!
朱载渢看到那人头,不禁想起自己的父亲,他被一个道士生生砍下脑袋,听还是他自己引颈就戮,虽然和父亲话不投机,但是毕竟父子一场,想起那的情景,朱载渢心里难过起来,他回想起在王府中的种种,可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此时出头无异于和父亲引颈就戮的下场一样啊,只希望他们不会杀人,我权且闭眼塞耳,避之一回。
东条川三审视了自己获得的财物还不满足,又想要得到更多,这时其他人不满意了,包括左兵卫,他指着东条川三骂道:“混蛋,你霸占了多少东西,怎么还要抢其他饶?”
“怎么,你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