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被叫唤的主人公抬头。
“我考虑好了。”
余夏惊讶,眼里满满都是不可置信,早上刚回去,晚上就考虑好了?
她抿了抿唇,眉头微拧,“这么快?”语气自然是很不确定的那种。
元寒朔倒是回答得很干脆,“嗯,就这么快。”当然快,因为他本来就不用考虑。
病房内没开空调,只有座式风扇和从窗外吹进来的凉风。
余夏腰背挺直,肩膀紧绷着。她的心在等待元寒朔开口的时候,扑通扑通地有节奏地跳着,而且还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她想,古代学子听榜时的心情会不会也是这般呢?她不知道。
“余夏,你知道我多少岁吧?”
余夏本来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听到的会是他收回今日那番话的心理准备,可元寒朔却没头没脑来了这样一句话。
她懵了,脑袋混沌地点了点头,毕竟她曾上网搜过他的资料,看过他的出生年月日。
元寒朔一腿搭在另一腿上,双手放在腹前,下巴微抬,姿势放松而不拘谨,整个人看上去自信十足。
“那我成年了?”
余夏眨眼,点头,“当然。”
元寒朔望着余夏的眼睛,甚至可以说是认真地盯着余夏,嘴里开合道,“那作为一个成年人,我想,我很清楚我应该对自己所说的,所做的都负起责任来,我也会承担我应该承担的一切责任。”
“所以,今天早上那番话是我作为一个成年人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说出来的,并不是一时冲动之下说的荒诞之言。”他的眼睛似乎有磁铁一般,吸引着余夏,语气也是前所未有地郑重,“我想成为你的男朋友,我想我们在一起,就是这样。”
“如果你不信,或者想留个证据,可以拿手机录下来,就当作,”元寒朔顿了一下,轻轻笑了出来,“就当作呈堂证供。”
余夏哑然失笑,他还真以为自己和他俩人能闹到法庭上去吗?
不过,也因为元寒朔最后这一句话,她的心情也从紧张过渡到了不那么紧张,紧拽着被子的手也放松了些。
但是,真的可以吗?她真的能触到原本遥不可及的他吗?余夏陷入沉思。
元寒朔起身。本来他坐的椅子就在病床旁,长腿迈一步,就进了余夏所领辖的“病床区”。
当初宇航员登月时,留下了这样一句广为流传的话:这是个人的一小步,也是人类的一大步。
现在元寒朔迈的那一步,不仅是走到了余夏的跟前,也迈进了余夏心里还未经开发的原始情感禁区。
他弯下了腰,有力的脊背线条流畅,看得出来他经常锻炼。此时,他的背部更像是拉满的弓,而那愈发低下的头,就是充满侵略性的箭,蠢蠢欲发。
余夏敏感地察觉到光线变暗了,她抬起头,才发现是元寒朔的高个子挡住了一大片光源。
她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向自己靠过来,从礼貌距离缩短到私人距离,眼下已逾过了私人距离,进入到亲密距离的阶段。
他和她,并不是亲密距离的关系。
她立即猛地往后缩。但是,一个,不,应该说是一对,也就是两只温热的手掌迅速而有力地托住了她的脖颈,封住了她的后路。
元寒朔的拇指放在她两颊下方,其余四指自然地触着脖子,甚至是探入了余夏颈后的发丝间。触感是她柔软的肌肤,他的手愈加小心而珍重,仿佛手里捧着的是易碎的瓷器,家传的珍宝。
余夏一个轻微的颤栗。从她不再剃那种需要电推剪的发型开始,她就从不让别人碰颈后。小时候,剪头发的阿姨每次一碰她那里,她就觉得浑身都发软。因此,一般情况下,别人碰她后脖子时,她都会提前避开。
可现在,他紧紧地握住了她的脆弱。
余夏的心砰砰直跳,下意识地用力地咽了一下口水。
意识到自己咽口水的动作很有可能被对方捕捉到,余夏心慌,眨了好几下眼睛,后悔不已,忍不住动了动,想挣开男人的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