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的意识本就恍惚。她怎么也没想到,刚才以为是幻觉的震震作响声是从现实中发出来的。更没想到,她心中想着的人会出现在她面前。
所以,当元寒朔的手谨慎地抱着她,把她移动到桌子外时,她以为这是幻觉。
奇怪,他怎么在这里?他是来责怪我的吗?余夏牢牢记挂着杂物间那事。
元寒朔看着眼神涣散的人儿,内心着实心疼。
“余夏,”元寒朔托着她的头,让她靠着自己的臂弯。他不知道她的状况,只能低下头去轻声问。
“还知道我是谁吗?有没有哪里受伤?”他轻轻扳着余夏的脸,不放过她任何细微的变化。
余夏的嘴一合一闭,嘤咛了一下,但说出来的话,却问非所答。
“我,我没偷听。”
说完,余夏仿佛了了心愿一般,闭上了眼睛,那长长的睫毛不再颤动,仿佛一直飞行的蝴蝶终于停止了扇动的翅膀。
“余夏!余夏!”
可怀里的人毫无反应。
元寒朔慌了。他怕,万一她真的醒不来了,那该怎么办?
不分由说,元寒朔一把抱起余夏,大步向外跑出去。
付需刚拐弯,就看到元寒朔抱着一个人向他飞冲而来。他赶紧让开道,还没站热那块地,就又跟着元寒朔下楼梯了。
“阿寒,余小姐没事吧?”起初他还觉得元寒朔大惊小怪,余小姐那么大个人,肯定会照顾好自己,可看到双颊苍白的小姑娘后,他无比后怕。
真是幸好来了。
“不知道,得找医生。”元寒朔紧皱眉头说道。他紧了紧软塌塌倚在他怀里的身体,脚下更加小心。
付需也不多说了,只看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搭把手或是移开过道上的箱子。
接手的是个老医生,头发花白,但眼睛清明。
“没什么大事,低血糖,再加上紧张过度,就晕了过去。”现在医院人手紧缺,老医生一条龙服务,手脚利落地帮余夏挂上点滴。
元寒朔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了一些,他有点颤抖的手也安心地习惯性合拢在一起。
在他怎么叫也叫不醒余夏的那几秒,他的脑袋真的是霎时间一片空白。而当他跑下楼梯的时候,他甚至预想过了坏的情况。
若真的是那样,他他不敢想下去。
幸好,她还完完整整地在这里。
元寒朔自然是跟着余夏一起去医院的。他坐在病床前,专注地看着余夏苍白的脸,床上的人秀眉微皱,似乎极不安稳,他有些担心。
“阿寒,”付需推门进来,递给元寒朔一杯咖啡,“今晚你折腾了那么久,要不去沙发躺躺,休息休息?”
元寒朔摇头。
付需叹了口气,如果到现在他还不明白眼前是怎么回事,那他还真愧对大众。不过,好歹也做了这小子这么多年的经纪人,这点事还是懂的,无非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春心萌动了。
“付哥你先回去吧,今天你也跟着我跑了那么久,”元寒朔从注视的姿态中抬起头来,他的神色中虽有一丝疲惫,但还是挺清明,“我累了我会去休息的。”
付需点头,也不多劝了。他最明白自家艺人,认定了一件事再怎么劝也没用。而且现阶段,他说什么不重要,还不如为眼前的主子兼老板做好准备工作。
“那我先回酒店看看那边的情况,明早再来这里。”付需轻声回答。他回头扫了一眼余夏,确定没什么大碍,才挺着个啤酒肚走了。
白色的单间房里就只剩下坐着和躺着的两个人。
余夏的意识恍恍惚惚,她很想睁开眼睛,可是却睁不开。她犹记得,好像自己看见了元寒朔那张脸,可是,她记得自己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的啊,怎么会有他呢?
余夏内心的执念又上来了,好想再看看他啊!
凭着这个念头,她还真的成功睁开了眼睛。
元寒朔在余夏醒来的那一瞬间,就马上发觉了。他抑制住心中的激动之情,为了不吓到刚醒来的人,只是缓缓地起身,支在她的上方。
“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声音轻得像沙漏里细细落下的微尘。
余夏眨了眨眼睛,分不清眼前这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而且,她身子虚得很,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是微微张了张嘴,便又体力不支,眼皮重得像是挂了千金铁,她抵不住,便又合上了眼,沉沉睡去。
但这却把元寒朔吓得够呛,他还紧张地喊了医生过来。在医生保证千真万确没事后,他才舍得放医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