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壶小酒,数盘花果点心很快便上了桌子。
“大师父曾于我说这花酒是世间第一的好酒,我来日若是下山,一定要去尝上一尝,”只见少年愣愣的倒了杯酒,一口饮下,才显几分清明,“今日方知,这花酒的确是醉人。”
“的确醉人。”白衣男子一边为自己倒了杯酒,一边看向了不远处的喧嚣。
那处正有一书生打扮的削瘦青年人衣袂飘飘,饮酒高歌,身边更佳人成群,放浪形骸,风流无比。
那书生似乎是察觉到了男子的目光,一声大笑,便是从莺莺燕燕中走出,到了两人桌前,见着那也是一身书生打扮的少年腰悬长剑一表人才,那白衣男子亦是相貌堂堂,让人感到不凡。
拱手作揖直接开口说道,“小可姓唐名西宿,苏州人氏,一见二位便心生亲切,自来讨酒一杯。”
白衣男子起身回了一礼后,开口,“唐兄幸会,在下复姓第七,单字一个戒字。”
少年亦是起身回礼,学着那第七戒开口,“幸会,在下姓王,单字一个策字。”
·“第七戒…王策……好名字,好名字!”唐西宿喃喃自语,似乎想到了什么,忽得又大笑开口,“佛之言说,相见即是有缘,惜缘,了缘,一切随缘。因缘和合,我等三人有缘于此,当痛饮三大白!”
王策与第七戒二人相顾一眼,虽心有疑惑,却也无什么拘谨,三人举杯同饮。
接连喝上了数杯,唐西宿便兴起说道“文人有八雅,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善酒者情逢知己,便是如今日这般了。”
王策与第七戒二人也不附合,只是对饮。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又是两杯酒过,唐西宿起身高声呤道后便先行告退,走时又轻声对着王策道,“这等销骨英雄冢,世兄年纪尚小,日后就不要再来了。”
说罢,他端着酒杯高声大笑,回了那群娇艳小娘中。
唐西宿酒量想来极好,来时如何,去时亦如何,第七戒也是脸色不变,而王策却是不胜酒量,数杯下肚,已是微醺,有些飘飘然了,但依旧是将唐西宿所言放在了心上。
“刚刚那便是人称江南第一才子的唐西宿?”王策见唐西宿被那群莺莺燕燕拥护着离去,便对着第七戒问道。
他虽久在山上,但这回出行做好了功课,对江湖上的新起之秀,成名侠士与草莽英雄,三教九流等都是有所了解。
而这诗文书画样样精通,家财无数的唐西宿虽是文人书生,但其武艺高强,诗画之中悟剑,锋芒角出,剑拔弩张,大有洒脱秀逸、奇峭俊秀之意态,便是江湖上也是享有盛誉,“江南第一才子”外,亦有“诗画剑仙”之称。
谓之狂生意气书生胆,沧海西风一剑寒。
“是了。”第七戒颔首答道。
两人不再言语,只是又慢慢对饮了几杯,意兴阑珊,便是准备离了这风尘地。
“叶公子,里边请。”有小厮大声喊道。
只见有一美少年走进,一身蓝色锦服,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滚边,玉簪束发,脸色莹白胜玉,潇洒飘逸,容光照人,十分俊俏外更有三分英气、三分豪态,正轻摇折扇,更是俊美无双。
自那小厮喊道,到这位叶公子走入,整座勾栏便是陡然一静,万籁无声。
忽听得那叶公子说道:“上酒,上酒!”
王策听那话声清脆,竟有几分似女子,不由心生好奇,张目望去。
那叶公子却是已被那群女子围了起来,真是花团锦簇一般。
王策刚欲向第七戒开口发问,却是看到有一女子走下楼来,正是之前那取笑自己的青衫女子。
王策本是以为这女子应当是与那一众女子,同去寻那恍若天人的叶公子。
却不想青衫女子竟是神情自若,与那正上楼的叶公子交身而过。
王策大感疑惑。
青衫女子脚步慢慢加快,王策皱眉,目光向着女子身后看去。
只见有一男子不缓不慢的在后紧跟。
“倒是个好手。”王策见男子一身黑衣,长发未束泼墨般散下,身材匀称,也算生得俊俏,那一双手掌五指极其厚实、修长,骨节尤为分明,引人注目。
王策见那黑衣男子已是跟着走出大门,当下便向着第七戒试探问道,“七哥?”
第七戒平淡开口道,“这趟本该是你一人行走江湖,只因为教主有要事告之任老前辈,遣我传达,这才与你一路,所以你要做什么便做什么,无需和我相言,更无需得我许可。”
王策欣然一笑,便是起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