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他已远走,不说不知道去往何处,纵是知道,如今刚刚大婚,又身负守护皇帝之责,难不成还如从前一样,影子一样的跟着他?
枉顾职责,岂是盖家子孙所为?更何况,又让自己新娶的娇妻如何自处?
竟然连盖玉啸也瞒过!
皇帝“嗨”的一声,向庞白指道,“你!快去!多派人手,各处去查,将那小兔崽子给朕抓回来!”
所有的人:“……”
皇上,你可是九五之尊,怎么唤自己的儿子如此粗俗?
只是,又有何人敢说皇上的不是?
小兔崽子就小兔崽子吧!
庞白应命,却为难道:“皇上,昨日钰王府宴散,已近三更,回来的嬷嬷说,钰王殿下洞房里被褥未展,想来是三更过后便已出城,当真不知往何处去查!”
毕氏听到这个消息,也早已惊讶莫名,此刻连忙问道:“楚丫头身边那两个人呢?唤什么荆明、韩立的,闻说中间有一个追踪高手!”
盖玉啸无奈道:“莫说荆明、韩立二人,便是王妃身边的两个丫鬟也一同不知所踪。”
皇帝:“……”
看来,钰王那小子当真是深思熟虑!
愣怔片刻,只得摆手道:“命人往各处去查,尽力去追,有消息速来回朕!还有……往上将军府送个消息罢!”
儿媳妇娶进王府,不到一夜就把人丢了,还不知道丢去了哪里,总要给个交待!
盖玉啸也觉无奈,只得应一声,退了出来。
毕氏瞧着众人退了出去,默默坐了回去,瞧瞧案上备的见面礼,怅然道:“怎么就走了,哀家还不曾受礼!”
“九哥,为何定要今日?”纵马疾驰,楚若烟也问出心中疑虑。
耶律辰对太后甚是孝顺,如今大婚,还不曾给太后行礼便逃走,断不是他平日所为。
耶律辰轻叹,摇头道:“过了昨夜,怕再也走不掉!”
旁人也倒罢了,过了昨夜,就再也瞒不过盖玉啸。
说话间,一行人一路向东,驰往草原,在那里无路可循,又处处可通的绿色天地畅游几日,再折向东南,进入变化繁复的水路,等到他们上了船,纵是盖玉啸,怕再也寻他们不着!
楚若烟听耶律辰略述,不禁扬声笑起,侧头道:“九哥,这会儿盖三哥怕已看到书信,你就不怕他恼你?”
耶律辰耸肩道:“横竖他打不到我!”
楚若烟笑道:“你将他一个人抛下,当真放心?”
这十几年,盖玉啸可是像一个影子一样跟着他,也只听他一人所命!
耶律辰摇头道:“如今他已正名,恢复他盖家子孙的身份,又娶明郡主为妻,自有大好前程,我又将阿铭、阿伤等人留给他,又有何不放心?”
重要的是,他要有自己的人生,已不必与他绑在一起。
楚若烟点头,回头望去一眼,眨眼道:“日后不必打打杀杀,阿江、阿传两个也道罢了,另外那几个要来做什么?”
耶律辰此次逃位,除去阿江、阿传,还带着张信、王宁等十几名钰王府的亲兵。
耶律辰笑道:“任我们去何处,总要有人使用,更何况……”也回头望一眼,低声道,“闻说要带你那两个傻丫鬟同行,张信可是苦求许久,定要跟着同来!”
什么?
楚若烟错愕,转念间“啊”的一声,点头道,“知道了,他必是瞧上紫菱那丫头!”
耶律辰含笑道:“不止是她,怕阿传也正伤脑子,求王妃一个恩典呢!”
“碧萝吗?”楚若烟不解,疑惑道,“我当真不知道,阿传几时勾搭上我们碧萝,必是受王爷言传身教!”
耶律辰好笑道:“怎么王妃不记得,那一年碧萝在我钰王府中为贼人所擒,是为何人所救?”
在钰王府遇贼吗?
楚若烟一怔,转念间,恍惚想起一些旧事,才算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如此!”
说笑声中,一列十余人已跃马纵上草原,很快便成为小小的几个黑点,风中,仍飘来最后几句笑语。
“九哥,你不管苍辽朝堂了吗?”
“管,只是再过几年罢!”
“不怕皇上恼你?”
“总强过他传位之后,成日忧思的好!”
“九哥,我们能不能去大邺?”
“大邺、大梁、大戎……只要你想去的地方!”
“九哥想去哪里?”
“烟儿说过的另一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