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女人,也许桂芬更能知道作为女人的不易和痛楚。也因此,她一个劲地道歉,说了很多情真意切的话。刘柳氏跟桂芬走得近,听罢情绪平静了下来。尽管如此,张德民还是觉得这样算了对不住刘柳氏,毕竟确实是自己没有教育好孩子,自己原来以为只要好好出去赚钱以后能给孩子一个好的生活就行了,却忘记了一个做为父亲“生养”的责任,这个“养”字不仅仅包括让孩子吃饱穿暖,还包括教他做人做事的道理,不至于以后走上歪路邪路。想到他在城里干活时,看到城里灯红酒绿的D厅里头发染得五颜六色、伴随着节奏感强烈的摇滚音乐和所谓的DJ音乐在那里摇头晃脑的未成年少男少女们,还有夏日的晚间,在街边路边摊上喝着酒、年纪不大,但烟瘾不小,只知道吹牛逼而不好好上学读书的所谓学生,他顿时倒吸了一口气。他生怕自己的孩子如果以后不注意教育,有一天也会变成那个他不愿意看到的样子,毕竟孩子刚出生时都差不多,都是纯净的一张纸,谁当初能想象到当初只会牙牙学语的那些孩子到今天有些已经变成了不好好读书而在那里抽烟、喝酒、打牌,拿着父母的血汗钱鬼混的所谓”新新人类“呢?
也许是觉得凌初还太小,他看着旁边5岁多的张慧珍,故作厉声拖长语气地问道,”慧珍,给爸爸说实话,谁让你和你弟弟去偷你婶婶家的枣子的?“。
也许慧珍习惯了平日里温文细语的爸爸,被突如其来的阵势吓了一下,随后又嬉皮笑脸地说道,”爸爸,是弟弟说他想吃枣树上的枣了。我就带他出来摇枣树,我摇他在地上捡“。
见孩子竟这般无所谓,还笑着说,他想到孩子还太小,不理解自己的行为给邻家婶婶造成的伤害。他顿时气愤起来,将慧珍一把拉过来,对屁股上狠拍了几下,边拍边说,“谁教你和弟弟那样喊刘婶的?“。孩子显然被这一切吓倒了,她哭着说,”是村子里那个'哑巴'”。张德民听到这些时,明白了一切,刘柳氏看到孩子哭了,就说,“好了,好了,也不是孩子的错,她们也是受别人挑拨的,她们年纪太小,根本不知道寡妇2个字是啥意思,我跟一个孩子计较倒显得我小气了”。说罢,刘柳氏反倒蹲下帮慧珍擦眼泪,说“慧珍,不哭,回家让你妈妈好好修理你这个’臭爸爸‘“,然后起身说,以后孩子想吃枣了,跟我说一声,我们家里还有些,枣子上的还没熟透的枣就别让孩子碰了,等过年了还能成熟摘下来趁着人家办年货卖一些钱。”说着,就回去了。
德民示意桂芬去送送刘柳氏,自己则带着慧珍和凌初回家去了,他时不时地向后看,看着桂芬和刘柳氏说着什么,虽然不知道具体说什么,但他想,八九不离十是些道歉的话吧。
过了一会,桂芬回来了,看着院里的太阳日上三竿,他觉得大女儿张梦梅大概再过一个小时该放学了。于是准备准备开始做饭了,而张德民则坐在屋子里,本来带着钱高高兴兴回来的他,这个时候的好心情被一件突如其来在别人看来一件再小不过的事给冲没了。也许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意识到了一个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他准备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和桂芬还有老母亲说些什么。而孩子们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看着爸爸带的零食和玩具,两个小家伙转眼间已经破涕为笑,忙拆开到院子里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