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的左军不停地投入跟伏兵的战斗,现在喊杀之声已经被何珅抛到了身后,他嘶哑着嗓子对曹仁的拱手禀报:“禀都尉,前方有驰道,一边是矮丘,一边是荒田,敌军就在荒田里和山丘后面设伏,人数不详,只觉得敌军源源不断,看札甲和深衣的颜色,应该是徐州兵。并非陶谦麾下的丹阳精兵。”
陶谦麾下有一支从他家乡扬州丹阳郡带出来的队伍,总数近万人,号称丹阳兵,是陶谦成为徐州牧最大的依仗。何珅曾经在徐州做过假佐,对着丹阳兵很是了解,一眼就看出了这不是陶谦的主力部队。
曹仁点头说道:“如此说来,这支队伍应该是东海郡兵。”随即冷冷一笑:“听闻陶谦虽是徐州牧,然徐州两郡三国,他只得下邳国、彭城国、东海郡三地。琅琊国有萧建、臧霸。广陵郡太守赵昱被陶谦的同乡笮融所杀,已经乱成一团,被地方豪族掌握,不再给陶谦上税。不知是否有其事?”
何珅一边整理自己的记忆一边回答:“都尉所言却有其事。实际上彭城国相薛礼也是被笮融所杀,这个笮融乃是陶谦丹阳同乡,掌管着彭城、下邳、东海三地运粮之事,但是痴迷佛教,胆小如鼠,去年主公发兵徐州的时候此人带着麾下军士和所部男女万余人逃离,路过广陵和彭城两地,见财起意,就杀掉了薛礼和赵昱两人。陶谦派兵稳住了彭城,但是却没法分身去管理广陵了。”
曹仁点头:“如此说来,就是彭城国百姓也不是完全心向陶谦了,因为他任用笮融此人害死了彭城国相。”
何珅回答:“确是如此。”
曹仁闻言在马上眺望了一眼自己军队跟伏兵的战局,自言自语地说道:“要拿徐州,必破东海、下邳。至于其他郡国,可再从长计议。”说完拔出了腰间环首刀,对身边手持大纛的军士说道:“传我令,全军出击!”
说完之后对何珅说道:“汝等百余人激战多时,力不能济,可留在此处。”说完带着身边的五十骑兵和剩下的军士投入到了战斗中。
片刻之后,驰道之上只剩下了何珅和他麾下的百来个残兵。他这才来得及监视麾下军士的伤势和点算伤亡。
这一战,何珅死了七个屯长,剩下的三个屯长只有牛金、李二、陈三。什长只剩下八个,伍长都死光了,活下来一百二十三人,有三十多人受伤。
让人觉得欣慰的是,何珅的马居然活了下来,因为陈三在突围的时候一直牵着这匹马。
何珅一边点算伤亡一边带着没受伤的军士帮助伤兵进行简易的包扎,检查过牛金的伤口之后说道:“你颇有运气,身上九处刀上没有一处砍在大动脉,所以才能活到现在。只不过这伤口得好好打理,不然起了烂疮一样要死。”
牛金此时坐在地上,身后靠着两个伤兵,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听到何珅的话后动了动身子,用手在即的札甲里面掏摸,摸了一阵之后扯出一个布包,递给何珅说道:“这是...我的肉脯,都给你,请....军侯下一次再身陷重围之时,自行突围,莫要再...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