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能够听到一两声不怎么清晰的唔咽声。

她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至于都没有发现站在不远处静静看了她许久的盈华。

“开门。”盈华对拿着钥匙侯在一边的狱卒说道。

“是。”那狱卒赶紧打开铁索，铁链和铁链相互碰撞摩擦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

仙童将手里的食盒放在门旁的木桌上，打开食盒的盖子，便安静的退到一边。

碧华仙姬听到声音，有些呆滞的抬起头，那双满是死寂的眼中猛的迸发出期翼的光彩。

碧华仙姬朝盈华的方向跑过去，步子迈的太急，差点摔了个跟头，踉跄了好几下才到盈华跟前。

盈华见她脚步虚浮，伸手将碧华仙姬整个拥在怀里，十指带着安抚的意味，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背脊。

太瘦了，手摸上去除了皮就是硬邦邦的骨头，盈华担忧的望着她:“你怎么憔悴成这般……”

话说到一半，盈华突然顿住，转念一想这天牢本就是折磨人的地方，又想起碧华仙姬自杀未遂的事情，无奈的叹了口气。

“长姐，是母后让你来接我出去了吗？”碧华仙姬摇了摇头，不回答她的话反问道。

盈华抿着嘴，将食盒里的点心拿出来放到桌上：“快乘热尝尝，味道有没有变，记得你以前最喜欢这桃花羹了。”

碧华仙姬眼中的光亮一寸寸灰败下去，她坐在桌子前舀起一勺入口，只觉得嘴里腻得荒。

“母后听到你自尽的消息很是心痛，以后莫要再做这种傻事了，不值得。”盈华开口道。

“心痛？”碧华仙姬愣愣的看着她，双目染上疯狂的神色：“心痛……难道我的心就不痛吗！”

“长姐，从小母后就最宠你，你替我去求求她放我出来可好？”碧华仙姬放柔了声音，哀求道。

她仿佛自我催眠般反复呢喃：“她那么宠你肯定会同意的……她肯定会同意的……对没错…没错…”

“九妹你这又是何苦呢，放下吧也放过自己……”盈华不知道该怎样劝她，沉默了半响才说道。

“太难了。”碧华仙姬的眼眶中迅速蓄满泪水，仿佛轻轻眨一下就会落下来。

她的声色也带上些沙哑，反问道：“长姐，难道你又真的放下了吗？”

“我的礼儿还是那么年幼，才与夕瑶当年一般大阿。”

碧华仙姬幽幽的声音响起，似千斤重般，一字一字地捶在盈华的心尖上。

夕瑶……夕瑶……一个被禁止提起的名字。

盈华瞳孔微缩，失态的大吼道：“闭嘴！你闭嘴！”

碧华仙姬看着她双手捂住脑袋仓皇离开，显的狼狈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瞧，盈华你不也没有放下？又哪来的资格劝我放下？呵。”

一直立在墙边安静的充当背景板的仙童狠狠瞪了眼碧华仙姬，转身追上盈华。

仙童跟在盈华身后，担忧的望着眼前那人，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步子：“茶白……”

盈华已经平复情绪，容色依旧寡淡，只是眼眶红了一圈，她转身盯着茶白的眼睛，半天才说出一个字：“我……”

尾音颤了又颤，带着浓浓的哭腔，令茶白心疼不已：“小姐仔细眼睛，小小姐的事错不在你。”

茶白想起那段往事，叹了口气，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只能说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