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大门,便是五彩斑斓的世界。
唐琬儿嘴上不说,却是双眼放光,钻进其中,没了踪迹。
王弗笑了笑,总算看见这小姑娘恢复几般真切笑意了。
随手细细的抚摸当中的每一匹绸缎,当真入手细腻,色彩纯厚,纱布更是薄如蝉翼,轻若鸿毛。
此时一旁伙计凑了过来,笑道:“公子是为心上人挑选的吧。”
王弗皱了皱眉,言道:“并非意中人,不过同行伙伴。”
话未说完,却为正中挂着的一匹洁白如雪的纱绸,吸引了目光。
如痴如醉。
一旁伙计指了指那边,说道:“公子可别怪小的多嘴,并非小人愚见,这匹丝绸虽是天价,可周边吴越乃至南唐的王孙贵族以此定做的衣裙,皆是大为不满,是以如今剩下这些,熟悉的人,没有正眼瞧过它的。”
王弗点头道:“确实如此,以这等纯洁的颜色,作为衣裙,实在太考量着衣人的姿容了。”
那伙计惊了一声,笑道:“想不到公子的话竟与掌柜的话如出一辙。掌柜当初面对质问,也是这般回复南唐公主的,好在玲珑阁本地根基雄厚啊,否则便被一把火烧光了。”
听得那伙计小声嘀咕道:“也不知掌柜的花这么多价钱买这些布料有什么用,似乎还要去天山购置几匹同样的,这么做买卖玲珑阁迟早关门,搞不懂啊。”
那伙计还想再说,却突然恭敬道:“公子,这位便是我们玲珑阁的掌柜。”
王弗顺着目光瞧那迎面而来的人,这玲珑阁的掌柜并非如他所料一般满身贵气,反倒是一身素袍,容貌清癯,约莫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
却见那男子陡然目光凝视在自己身上许久,倒惹得浑身不自在。
方欲张口,却听得那人轻笑道:“张三,你方才议论我的是非,我可都听得一清二楚啦,听说我这么做买卖玲珑阁迟早关门?”
男子虽是笑得随意,但听者张三满面涨得通红,不知如何言语。
那男子继续道:“好在,好在你小子为我引进一位知己啊,将功补过,暂且退下吧,明日去我那领十两银子。”
那张三满面喜色,说了些许恭维之语,而后退下。
王弗心中佩服,掌着偌大布庄,仍是亲力亲为,对下人亦没有丝毫架子,三十余岁便能把布庄经营得湖州仅此一家,不无道理。
“公子在想何事?”那男子笑道。
王弗道:“掌柜我……”
“诶,张三叫我掌柜,那是应当,怎么公子亦叫我掌柜?在下姓秦单名一个洛,公子若是不嫌,唤我一声秦兄也是好的。”
“想不到秦兄如此爽朗大方,那小生却之不恭。”
“公子也是来归云山庄赴宴?”秦洛陡然问道。
如此不着边际的话,竟让王弗生了几分警惕,思虑许久,一响没有言语。
秦洛随即笑道:“在下只觉有幸遇见同道人,竟如此冒昧作问,实是不该。”说着向王弗拜了一礼。
方才那伙计的低声嘀咕,秦洛相隔数丈,听得真真切切,王弗已然猜到此人的内功修为定是不弱。
如今听得他坦诚相待,戒备之心倒消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