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烈日灼人。
行人喘着粗气,却纷纷为官道上一辆树枝草叶所编的大车吸引目光。
“呸,这颗太酸!”
叶萧轻轻捻起一颗去皮去籽的枇杷,塞如口中,未嚼一半,将果肉吐在前方拉车人的后脑勺。
“是!”
那人回头,一张白面涨得通红,压抑许久,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感受着书生怨毒的目光若有若无打量自己,叶萧笑道:“白大哥拉车拉得甚是辛劳,我给大哥吹个小曲解解乏怎样?”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弯笛。
“不用,不用,不用,我我我现在浑身使不完的劲,不需要公子解乏!”那书生听闻叶萧的话,身子一颤,结结巴巴,话已说不全。
“那劳烦大哥拉快点,我要超过前面那辆马车!”叶萧吆喝道。
“快!”
“怎么还让人家越落越远了?”
“公子你也知道那是马车,我,我,我……”书生虽然运起轻功,怎奈身后负着个百斤重的大车,已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叶萧眉开眼笑,又剥开一枚荔枝,抛向半空,张口接住。
“那我给大哥吹个小曲便有劲了不是?”
书生脸色莫名,罢了罢了,损个几年修为也比再尝一遍那蚀骨钻心的滋味好受,狠下心来,咬破舌尖,登时脚步似飞,不过盏茶功夫,便赶超前方的马车。
那驾车的马夫眼瞧自己的马儿竟被一书生拉车赶超,来了比拼心气,扬起马鞭,一时间竟与那书生并驾齐驱。
“哦哈哈,风儿好大,白大哥爽快嘛?”
那白面书生哪里敢说一个不,可如今跟那马儿赛跑,耗了几年修为,已是开不了口。
那马儿终是奔得疲累了,伴着一阵嘶鸣之声,被书生越落越远。
那书生眼见如此,重重呼出一口浊气,脚步放缓。
叶萧眼瞧这书生不过片刻间,竟好似苍老了十几岁,鬓角亦生了几根华发。
你们这两个老儿为恶无数,本来这般放过你实在太过轻松了,怎奈何小爷宅心仁厚,上头有好生之德嘛,且这样饶了你吧!
“好了,停下,我要去休息。”叶萧正色道。
那书生只感觉听到了人世间最曼妙的话,停下为叶萧寻了个隐蔽处,而后立于一旁。
“小老头还在嘛?”
叶萧高呼道。
陡然间,一枚树叶贴着书生太阳穴蹭过,削下几缕头发丝。
“切,故弄玄虚,也就会弄些飞树叶的本事。”叶萧悠悠道。
话未说完,一截枯枝从上而下,将书生靴子钉在地上。
书生已无人色,战战兢兢。
你这小杂种可莫要再说什么“也就弄些飞树枝的本事了”,一颗飞石砸过,我可就脑浆迸裂了。
好似叶萧通了他的心意一般,不再与那老者斗嘴斗气,倒让他心中释然。
“白大哥,那车里的水果你去吃些吧。”叶萧笑道。
白面书生不敢动弹分毫,只道又是这小杂种弄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