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朝朝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在铜镜中看自己了,但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没有这次来得惊心动魄。
似乎是在一夜间的变化,她的肌肤晶莹玉润,泛着珍珠般色的诱人光泽,眼角眉梢藏着道不尽说不明的妩媚,盈盈一水中盛满了风情万种,唇红齿白,乌发如瀑,秋波微转间一颦一笑,明艳得她有些神情恍惚。
这是她吗?
身后那人将她的发丝简单随意地绾起,自广袖中探出了一支精巧雅致的珠钗,将它斜斜地插入了发髻中。
“真好看。”梁惑把脸贴在她脸庞,笑意吟吟地夸赞道。
也不知道是说人好看还是那珠钗好看。
暮朝朝望着铜镜中,自己与他亲密相贴的面颊,男人清秀俊逸温文尔雅,女人面若桃花眉目含春,除了心神晃动之外还有着几分错愕,她把手探到了脑后,抚摸着那支珠钗。
“这是?”她迟疑着没有说出口。
梁惑牵上她的手,继续笑着说:“昨日去丞相府接你途中,遇到了阿云和银杏姑娘,阿云笑我只拿着个灯笼送你,于是银杏姑娘便帮着挑了这支钗子,说是你定会喜欢。”
暮朝朝听得一阵怅然,原来是这样,自己又一次误会他了,她忍不住回握住了他的手,靠在了他的怀中。
梁惑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低声继续说道:“我不怕你误会,也欢喜你为我吃醋,平日里纵然使使小性子也无妨,可是日后,倘若我不在,千万不要将自己灌醉,让自己落入险境……”
“我喝醉了也没事,他们打不过我的,万一……哎哟!”暮朝朝正想要给自己辩解一下时,还没说完就被他使劲掐了一把腰,疼的叫出了声。
他将她的头扳过来对着自己,漆黑的瞳孔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意味,低沉开口,“没有万一,也不许有万一。”
暮朝朝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恨不得把整个头都要埋进他胸膛里面,她不想再松开眼前这个男人,哪怕一刻一秒也都不想。
“夫君,你什么时候来娶我呀?”她用着甜腻腻的语调欢快地说着。
“很快。”梁惑抚摸着她的背柔声回答。
“可要快点,不然我们的孩子等不及了。”
梁惑被她这话逗得轻笑一声,“朝朝这话是在暗示为夫吗?”
暮朝朝面颊绯红,反驳之词还未想好,已是被一个打横抱起,往床上的方向走去,惊得她连连踢腿摆手。
世风日下阿,白日宣淫阿!
梁惑将她放坐在床沿,一字一顿地在她耳边唤着:“小……呆……子。”
趁她微微失神发愣之际,他掀开了被子,刹那间,床上那一抹淡淡血渍勾勒成的花,映入了她的眼帘。
联想到在这里昨晚发生过什么之后,暮朝朝的脸唰的涨红,抬头间看到他隐隐得意的脸,她突然有种想把这个男人pia飞的冲动啊啊啊啊啊!
梁惑忽又一把抱紧她,喃喃道:“朝朝,我的心中只有你。”
她回抱住他,羞涩地说:“我知道。”
“答应我,以后不论遇到何事,都不要拿自己来跟我置气。”
“我不会再那样了,你放心。”暮朝朝只当他是指的她喝酒一事。
“我梁惑此生唯爱暮朝朝一人,愿携手白发终老同陵之人,也唯有你而已。”
“上天入地,再找不出比朝朝更好的女子。”
“如果我们能早些相遇,该有多好。”
……
自上元节过去后,已是十天了。
当日梁惑搂着她说的那些甜甜蜜蜜的情话,依然历历在耳,每想到一次都会觉得脸红心跳不已。
暮朝朝从那日夜不归宿后,一回府便被暮丞相关在了房中,吩咐了牡丹红袖看着她,勒令她再也不能踏出房中一步。
中途有大夫来给她诊断过一次,把脉时说是脉象尚浅,虽有喜脉但较为虚弱,需要好好调养,给开了好几副安胎药的方子。
暮朝朝不由得一边暗叹古人的医术不精,一边把每日熬好的安胎药都倒进了花盆里,当做给花增加养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