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芳本来就觉得卖得便宜了心有不甘，这下还要被占便宜的人指着鼻子骂，直接就插着腰顶了回去，“我都卖那么便宜卖给你了你好有什么好说的，还来劲了不是你，占了便宜就别说话，你妈没教过你啊！”

中年女人本来只是有些气愤，现在被张芳这个小辈骂得这么难听，心里更是受不了了，直接抱着油条往前边大路上走去。

张芳看对方被自己骂跑了，心里颇为得意。周娇我是骂不过了，你个老女人我还骂不过。

周娇看着中年女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倒是觉得她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没一会儿，只见中年女人站在马路边上，抱高了手里的油条，对着过路骑车的走路的大声喊道：“大家快去旁边的摊子买油条啦，七分一根，不快点去就卖没了！”

中年女人本来就中气十足，现在又因为被张芳怼了几句，更是拿出了力拔山兮的气势来喊。

张芳得意的神情在听到中年女人的吼声后，没了。

面对蜂拥过来的客人，张芳神色慌张地解释着，“刚才是第一个，才卖便宜点的。现在不行了，要卖九分，九分！”

不管张芳怎么解释，挤上来的人都还是坚持刚才中年女人喊的价格。

“你卖她就卖七分，卖我们就卖九分，你这不是歧视劳动人民嘛！”

“就是就是，劳动人民是一家，哪有什么阶级等级的差距？就该一视同仁！”

“你这个同志这样做生意，我们是要去告你的啊！”

任凭张芳怎么解释，在群众的反驳之下都是无力的。

最后她不得不承认了最初的价格，用七分一根的价格把剩下的油条全部卖了出去，甚至还有买得少的或是没有买到的叮嘱她明天得多做一些，还有不要把油条做得这么小，这可比后面摊主的小太多了！

张芳听着这一句句的，简直是欲哭无泪。

周娇看前边的油条卖得差不多了，这才揭开了装着豆浆的木桶盖子，在顺风飘香的豆浆味中开始了今天的生意。

“来来来，新鲜手磨热豆浆，两分一杯，五分一壶，加糖加一分啦！”

正吃着或是拿着油条的人们嗅着着丝丝入鼻的豆香味，心里的馋虫都快被勾出来，纷纷开始向周娇的摊子走去，你一杯我一壶的，没过多久就把豆浆给卖了大半桶。

“小老板，你今天还卖豆浆了呢？”

老客张红一蹦一跳地顺着豆浆香味跑过来，立刻就要了一壶加糖的。

“小老板，糖给我多放一点嘛，我就爱喝甜的。”

张红脸圆圆的，撒起娇都格外可爱，看得周娇心都软了，可是她还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的请求。

“没办法，糖不好弄，你这多给一点后边的就没了。”周娇很是抱歉地看着她。

张红理解地点点头，“也是这个道理，没关系，小老板我懂的！要不是我可能要从供销社离开了，我就帮你留意下什么时候卖白糖了。”

“你要离开供销社？”周娇诧异地看着她。

这年头，供销社可是个比纺织厂还好的工作呢，清闲又体面，还时不时能买到低价销售的残次品，就是有什么好东西上市了也是第一个知道的。

张红无奈地摊摊手，“没办法，我本来就是临时工，这有了正式的，我家门路不够硬实就挤下来了呗。”

她们俩平时就挺聊得来的，周娇都把张红当自己的朋友看待了，正想着要怎么安慰她呢，没成想一个冷冽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糖，给你。”

方樾走过来，直接把一袋子糖扔在摊位上就要转身走人。

“哦，小老板有对象了呀！”张红看看桌上的糖，又看看神色诧异的周娇和冷着脸的方樾，一双眼珠子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别瞎说。”

周娇甩了她一个眼，眼见着方樾大长腿一迈就要走开了，周娇赶紧追了上去，连糖袋子都忘了拿。

“没事的，小老板，我帮你看着！”

张红看周娇走远了，朝她大声喊道，然后站到了周娇的位置上帮她看起了摊子。

被人骂了半天又损失了收益的张芳盯着周娇跑动的身影，又看着在她前边的方樾，心里盘算起来要怎么给自己报仇。

周娇，你给我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