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那年冬天,在村里和几个大孩子在外面玩。
邻村一个大我三四岁的丫头在村头路过,这些大孩子怂恿我去揍她。
看那胖呼呼身材,我说不敢,怕干不过。大孩子说,女的都打不过男的,再说我们都在呢,万一打不过,我们会帮忙的。
望着他们信誓旦旦的样子,我相信了,壮着胆子就去推了胖妞一把。
农村的妞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胖妞照我大胯就是一脚,瞬间战争爆发了,两人转着圈的扭打在了一起。
没想到胖妞英勇善战,不顾被我扯住的头发,羊蛋大的拳头照我脸上拼命招呼,一会功夫,鼻子里咸的酸的红的都打出来了。
我大声呼救,那几个家伙早笑的瘫倒在地,没一个人上来帮忙。胖妞越战越勇,摔倒了我骑着打,悲愤中,我趁她棉祆扣子崩干,一口咬住了她的胸,她才又羞又气的挣脱跑了。
脸都被打成猪头了,鼻子不停的冒血,我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那几个大孩子,他们终于不笑了,说我嘴臭,噼噼啪啪的又揍了我一顿。
当时已没法用语言来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回家让老爸帮我讨回公道!
正好老爸在家,正坐着叠千张卷卷准备过年做卤菜,我一下子哭了,哽咽的快断气一样叙说了被耍的经过,他冷冷的看着我,问:人家让你打架你就打?让你去吃屎你去吃不?没脑子的货还好意思哭!……
这话如一盆凉水兜头浇顶,顿时觉得凉透了,平时挨打就不说了,这次被人整都不帮我,这个家还有什么意思?
我停止了哭泣,恨恨的看了他一会,说了句:你会后悔的!拍了拍打架弄脏的衣服,灰尘弥漫中我走了出来。
我在厨房摸了几个馒头揣进口袋,又拿了个破碗,在大门口找了根棍子,犹豫了一下,见老爸没动静,又去堂屋找了个蛇皮袋子,看他还没有妥协的意思,像没看见一样,顿时怒火就上来了,外面讨饭的多着呢,缺胳膊少腿的都能活,我会找不到一条生路?
想到这,我怒气冲冲的就出了门,走到院子,照着准备进屋的猪狠狠就是一棍,那猪“嘿儿”的一声嚎叫满院奔跑起来,把家里的大黄都拱的飞了老高,老爸怒骂一声:特么今天反了你?
估计是想撵出来打,但我一溜烟的跑了,到了村口停了一阵子,他没有出来,失落了一会,但开弓哪有回头箭啊,只好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年的小山村。
呼啸的北风中,渐行渐远,几次回首,掩映在竹林和树木下的村庄已成了小黑点。
老爸真的没有追出来,我找了个背风的池塘埂下坐了一会,饿了,掏出馒头啃了几口,太干燥了,咽不下去的感觉,是时候去弄点饭吃了。
去哪弄呢?真要讨饭拉不下面子,想了半天没有主意,肚子开始咕噜噜的响,饥饿中,我决定去塘埂尽头,也是村头第一家碰碰运气。
溜到那家门口,心中一阵窃喜,门是锁着的,居然没人,轻手轻脚的就溜到了厨房,掀开锅盖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失望的再找,终于发现角落水缸盖上有一盆剩饭泡着的熟红薯。
不用问,那肯定是给猪准备的,闻了一下,不算太馊,先填下肚子再说吧。
随手抓了一个,捂到嘴里正要吃,一个黑影突然从黑暗的角落里扑出来,双手来夺红薯,煮的很烂的红薯一下摁在我的脸上开了花,大惊之下一看,原来是一个流浪的傻子,应该是老早躲在这里了,他捂着抢去的半截红薯,惊恐的大声啊啊叫着示意这是他的。
真是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吃个猪食都有人抢!
看他身材那么魁梧,本想跑了算了,但看他比我更害怕,就想试试能不能吓得住这货,于是抄起木棍当的一砸水缸瞪着他,那家伙缩着脖子哆嗦起来,我胆子大了,用棍子指了指外面示意他滚出去。
傻子惊弓之鸟般跑到门口,站在不远的地方停住了看着我。
懒得管他,剥了个红薯就吃,玛德他冲进来又抢,我照他头上就是两棍,捂着脑壳跑出去了。
这家伙至少有一百七八十斤,如果不是脑子有病,分分钟能把我这个小排骨打倒,必须趁他不清醒的时候把他赶走,否则一个红薯都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