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弟弟拿来的刀,让他拽着两只鸡腿,我揪着鸡脖子就割。
那时候不知道杀鸡要先拔脖子上的毛,闭上眼乱割了十多下,毛纷飞,皮都没割破,我害怕不敢杀了,那鸡怒极,“噗”的一泡稀屎冲在弟弟胸脯上,趁弟弟一哆嗦,它挣拖了爪子。
这货扑腾着翅膀,两爪如佛山无影脚一般,我好容易揪住了一只腿,弟弟也摸了只鞋子乱打。
看见鞋子,我想起以前谁要是惹了我,就在他家鸡腿拴上石头撵着玩,一会鸡就累的歇菜,对!既然不敢杀你,那就把你累死!
我夹住鸡头,把弟弟以前的两只猫头鞋都套在鸡爪上,用麻绳捆好一扔,那鸡穿着鞋子就往外跑,我跟着追,一停下来上去就是一脚。
眼看就要累死,绝望中这鸡跳进了门口的池塘,划拉划拉游到远外漂着不动了。
我扔了几个石头,它也不上来。
怎么办?再逮一个也还是不敢杀,干脆速战速决,拿着大棍,在院子里瞅准了一只,上去两棍打的就蹬了腿。
烧水、烫鸡拔毛,小毛没时间弄了,塞灶膛里用火一烧,拿到案板上一通剁……
弟弟也在隔壁家厨房偷来了陶罐。炒好再次入罐,我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雨越下越大,大人都回来了,雨天厨房昏暗,老妈拿出瓦罐没有发现异常,她放完盐和调料煮一会,另外一个锅又炒了几个菜,开饭了。
大家忙着吃鸡,用力扯着都在议论老母鸡就是难炖。小姨夹了鸡肠看了看,对我妈说:姐,你鸡肠子咋没剖?鸡屎都炖出来了,汤不能喝了!
老妈不相信:我都剖好洗干净了呀。正说着,二舅嗷的叫了一声,一看,一个鸡胗被咬破了,满满一嘴鸡屎正在往外吐!
大舅也咬破了鸡膆,难以置信的从嘴里吐出了一堆稻!
瞬间热闹了,老妈筷子一阵划拉发现有三个鸡爪,拍桌问我:咋回事这是?
弟弟看见一个嘴里吐稻一个嘴里喷屎,早吓坏了,哭着一五一十的招了。
一阵沉默,老爸忽然挪开椅子就来打我,两个舅舅一下上前紧紧按住,并示意我快点到大门口躲一下。
我惊慌的跑到了大门外,那只穿了鞋的公鸡带着村里一群母鸡在门口另一端躲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愤怒的鸡群向我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