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尚德有些迟疑。
陈父脸色沉了下去,“尚德,你不会这个时候心里还对她有情意吧?”
陈尚德连忙摇头,眼神痛苦却没有哀伤,“没有。”
只要一想到白玉卿在他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演戏,全部都是在利用他,
他心中便油然而生出一股戾气,哪里还有半分情意。
“爸,她现在肚子里毕竟有我的孩子,如果这个时候我签字离婚,是不是太过无情了?”
陈母冷哼,“她对你又何尝有任何一点情分咱们陈家因为她已经够丢人现眼了,对她还讲什么情分?”
“你要是不愿意面对她,我去对她说,你签了离婚协议给我。”
陈尚德没有再迟疑,签了离婚协议递给了陈母。
陈母收拾了一番,直接去了监狱。
白玉卿看到来探视她的人是陈母时,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陈母冷笑,“怎么?你不会以为到这个时候,我家尚德还巴巴的来看望你吧?”
白玉卿抿嘴不语。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陈尚德以前多么希望她能怀孕,她以为陈尚德在得知她怀孕之后,一定会立刻过来看她的。
是了,一定是陈母这个恶毒婆婆不让他来的。
陈母厌烦的撇了她一眼,冷笑,却也懒得同她多说,直接将离婚协议摔在了她面前。
“尚德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你识相的话就签字,以后你和我们陈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白玉卿脸色一变,整个人顿时多了两分阴沉,声音尖利,“陈尚德要和我离婚?不,这不可能。”
“一定是你,是你逼着他签字的对不对?”
她愤恨的看着陈母,“我现在怀着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会和我离婚?一定是你们逼的。”
陈母嗤笑,“你当我们尚德是傻子吗?他被你糊弄了这么些年,如今知道了你的真面目,恨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像以前一样待你?“
白玉卿捏着离婚协议,眼神有些阴冷,“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还说什么一辈子对我好,现在看我出事了,还不是要抛弃我,哼。”
陈母撇了她一眼,强忍住了厌烦与不耐,不愿意同白与卿多说。
她算是看明白了,白玉卿就是脑子里有坑,这种人总觉得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全世界都应该围着她转。
“别在我跟前装做作样子,赶紧的签字。”
白玉卿捏着离婚协议的手慢慢收拢,手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要我签字可以,你们先把我取保候审。”
陈母气急,“你!”
白玉卿嗤笑,打断陈母,“你什么你,想要我签字,就必须把我取保候审。”
“怎么?你们不会以为我傻吧?我如果先签字和陈尚德离了婚,后脚你们就能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不问。”
陈母脸色变了变,默然不语。
她和陈父现在看到白玉卿就觉得厌烦,确实不想将她放出来。
白玉卿捏着离婚协议晃了晃,“想好了么?要么你们陈家有个坐牢的儿媳妇名扬京都,或者你们有个在牢里出生的长孙,也不错。”
“你们回去好好商量,什么时候我出去了,我就什么时候签字离婚。”
陈母气的摔门而出。
白玉卿沉着脸坐在椅子上,手轻轻的放在了腹部抚摸着,她心里清楚,肚子里的孩子如今是她唯一的希望,她得好好想想后面该如何安排。
陈母回去将白玉卿的要求转述给了陈父和陈尚德听,说完言语间忍不住露出了埋怨,“当初我就看不上这个女人,偏偏尚德一门心思的被她迷了心,非要”
“行了,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做什么。”陈父皱眉打断她。
陈母抬起头,看到陈尚德脸上的难堪痛苦之色,到底心疼儿子,抿了抿嘴,“现在该怎么办”
陈父想了想,给周弘山打了个电话。
白玉卿是周家的女儿,就算是离婚,他也还是要告知周弘山一声。
周弘山接到电话,沉默半晌,低声道:“让尚德帮她申请取保候审吧,后面的事情,我来安排。”
“老陈,是我没有教育好孩子,连累你们了。”他的语气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陈父不好再说什么,挂了电话,将周弘山的决定转述给了陈尚德。
陈尚德沉默许久,轻轻点头,“好,我去办理。”
第二日,陈尚德去了调查局,为白玉卿申请了取保候审。
白玉卿在看守所已经检查过,确认了怀孕的事,所以取保候审办的十分顺利。
办完手续,陈尚德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去见白玉卿。
白玉卿提着一个简陋的手提包,独自走出看守所的大门。
周弘山站在门口等她。
白玉卿垂下头,低声叫了一声:“爸。”
周弘山上下打量了她一圈,轻轻嗯了一声,“上车吧。”
白玉卿上了车,才轻声问:“你要把我送去哪里?”
周弘山没说话。
白玉卿脸色沉了沉,也没再问什么。
车子一路往郊区走,最后停留在一处十分安静的小院里。
周弘山将白玉卿的东西提了进去,才低声道:“这个地方很安静,适合你养胎,我也安排了人,会有人专门照顾你,陪你产检。”
白玉卿点了点头。
周弘山转身离开。
“爸。”白玉卿在身后叫住他。
周弘山转过身来。
白玉卿的声音有些哀伤,“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求你别将我的事情告诉我妈。”
周弘山点头,“好。”
顿了顿,他接着道:“你好好的养胎,将孩子生下来,将来你出来后,有孩子陪在你身边,找个工作好好做。”
白玉卿轻轻嗯了一声,看着周弘山离去,她的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呸,说得好听,还不是要她生完孩子回去坐牢。
周家和陆家都有权有势,明明可以想办法让她免了牢狱之灾,却不肯出手相助,实在可恨。
果然她出事都瞒着李香秀,她必须得设法见到李香秀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