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腾小声儿惊问,声音有点儿哆嗦。
“应该是时间长了,棺材木料不好,都腐烂了……你小点儿声!别抓我衣服!”
姜逸飞悄声回答,他浑身也有点儿僵硬。
“喀喇”、“喀喇”、“喀喇”……
童玘一用力,棺材盖的碎裂声不断响起,连蛛儿的脸色都变了,一身黑纱微微颤抖。
萧腾也害怕,但是看到蛛儿硬撑的小模样楚楚动人,忍不住抓了她的小手,使劲儿握了握。
蛛儿回头惊慌地瞪了他一眼,却没有抽回手去,反倒是悄悄靠他更近了一些。
“喀喇……”
一声大响后,棺材盖碎裂成数块儿,纷纷掉落在四周,就连棺材里也掉进了不少。
童玘满脸歉意,嘴里不住告罪,急忙附身去捡。谁知他一弯腰,立刻就大叫了一声,猛然弹回身体,呆呆站在棺材前不动了,泪水瞬间遍布面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三人听见他的喊声中满是惊讶、愤怒和痛苦,急忙一纵身也窜了过来,低头向棺材里瞧去:
棺材里有两具漆黑如墨的骨骼紧紧搂抱在一起,遍体疮痍,到处都是被虫子啃噬的孔洞。
三人看见眼前的惨状,也惊得满脸惨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肯定又是童百胜这个老杂种干得好事儿!童珀他娘的尸骨不也是这样,都被这个杂种下了尸虫……”
过了半天,姜逸飞才低声咒骂,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几步,不忍心再看。
童玘已经痛苦地跪在棺材前,眼泪流得满身都是。
“童百胜,我一定要杀了你!你逼死了我爹娘,他们都死了你还不放过他们,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童玘双眼通红,紧紧攥着拳头低声怒吼,眼泪滂沱。
三人默默站在他身后一声不吭,他们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慰童玘。无论是谁,看见至亲被人这样迫害,一定都会崩溃的。
“二十年前,我爹从外面闯进了太平谷……他伤痕累累,眼见就要咽气了……”
童玘低声抽泣,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爹倒在草丛里奄奄一息,恰巧被我娘发现了……我爹武功很好……生得很俊……我娘一眼就看上他了……我娘不仅会用毒,医术更是很高明……她苦苦为我爹疗伤,几天几夜都没合眼……后来我爹痊愈了……我娘就嫁给他了……”
童玘抽泣声不断,双拳越握越紧,关节格格作响。
“太平谷的人都不同意……我外祖和外祖母最是疼爱我母亲,他们为了爹娘的婚事和我娘断绝了来往……可即便是这样……我娘还是嫁给了我爹,远远地搬到太平谷最偏僻的地方居住,很少和谷中的人来往……”
童玘说着说着,眼神儿不由得就柔和了起来,他直勾勾看着棺木上方,好像他爹娘就在那里站着倾听一样。
他不由想起他幼年时快活的日子。
那个时候他刚刚记事儿,娘刚刚怀上环儿,他们一家四口很清贫。爹不敢出太平谷,就在房屋周围种了些蔬菜瓜果。娘总是偷偷跑到盛京给人看病,赚钱养家。
那个时候一切都那么舒心、美好,是他一生中最快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