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无风山的外门之中,却不知有多少弟子是为了这奔行之术而来。正因如此,师父才说,不经她允许,无风山内门永不开启。
可令她不解的是,当她离开隐阵之时,她明明听到了道殿的撞钟之声,那一声钟鸣,是内门开启的信号回音幽远深沉,是师父才有的力道。
难道……师父想通了?此后,无风山没了内外门之分?
不可能。她曾无数次要求师父以授徒来壮大无风一脉,师父都未曾应允。便是师父想通了,也不可能行这撞钟之礼。
师门规矩,撞钟之礼只在面对强敌之时,仅为炼就无风蚀魂阵,才会行此撞钟之礼。到那时,所有无风弟子尽皆向那黑钟行弟子礼,再无内外门差别。
若说有差别,那也是原来的内门弟子遵循师门祖训,担负起师父的训责之事,且日常也仅以师兄弟师姐妹互称而已。
若真如她所料,那只能说明:无风门有难了。
无风门有难?无风门有难小师叔又岂能离去?师父说过,小师叔是无风门的底牌,小师叔离去,无风门的底牌岂不就没了?
想至此处,苏荷向下观望,辨明方位,便向主峰方向纵掠而来。她没指望能拦得住小师叔,再怎么说,能被称作底牌,小师叔的手段该强在诸位师父师叔之上,以她的能力虽能在虚神手下求存,却也不敢以武力留下师叔。可让她视无风山门的安危于不顾,也断然不能。或许她难抵小师叔一招半式,但她能说服。小师叔是最讲道义的,平时,她但有所求,小叔父无不应允。可是……
此时,他又想到了燕别离,别的本事他没有,捣乱的本事倒是一个顶三个最令她头疼的是宗前辈,从阅历上来看,她当然不是宗前辈的对手。若宗前辈执意要带小师父离去,她又如何应对?愁人!
忽然,苏荷眼前一亮。她想到宗前辈爱财如命,若不爱财,他又怎修得那无上的生意经?既然他已视我为月善的掌权人,说明在他心止中,我还有些份量,如此,我何不以死相逼?想来,他也不想我这么早死了。我若死了,他那一晚的教诲和期待,岂不是白费了?
可是……小师叔说过:真正的情谊经得住考验,却经不起试探。
若能令宗前辈就犯,燕别离便不是问题,若他敢来捣乱,她有无数种方式令他闭嘴,他若再不闭嘴,以后再不理他。
说来也奇,这燕别离最怕被冷落,在无风山的这些年里,她倒是屡试不爽。
苏荷心情很糟,在师门和人情之间,她左右权衡,越想心越乱。
一群惊起的飞鸟打断了苏荷的思绪。
她不知从何时起,这隐地密林竟引来了飞鸟?只要那些环形山的魔禽魔兽还在,野兽飞鸟不可能存在。
她心下一沉。也许只有一个可能,魔兽们都不在了。它们都去了何处?她下意识地展眼向峭壁之下望去,除了缭绕的层云,她再看不清那黑渊下有什么。
她再不敢作他想,自川地之上掠过,来至密林之上,踏着冲天的枝叶便向那黑渊峡谷奔掠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