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们既然都冲在前头了,山户们也瞬间主动纷纷表示愿意随行。
那俩守肠口的依然干本行剩下的二十个人,倪秋惠按五人一组,分了四组,暂行的做法是先带一组人进去,另三组候在肠口等待指令。
八个人前三后五,还是从雪鸡被啃成了血鸡的那道肠口进。
下洞之后倪秋惠不急着往里进先摊开手边上的黄松忙递了把匕首过去,倪秋惠把匕首往手心一撸然后攥起拳头血便自她拳眼处断续滴下。
这是在避山兽了,趁着这片刻功夫江炼把神棍脚上的缚绳放长了些。
他实在受不了神棍一溜小碎步状行进:如果神棍进了山肠,真会受到什么刺激失智作妖……
反正低级别的作妖,这么多人呢,制得住高级别的作妖嘛区区两根缚绳也是形同虚设。
几个人一路向里走。
倪秋惠走在最前头,黄松在边上帮她打探灯江炼和神棍在中间,剩下四个押后,每走十几米左右,就会有人把粘有不干胶的夜光片粘在山壁上,这是新调来的装备:这样一路走,身后一条“灯带”,指向很明确。
而每走百多米,还会用感光和夜光两种笔,在山壁上写下“平安”二字。
江炼觉得这法子不错,消息送不出来,把字写在山壁上也是一样的,后来者入洞的时候,多少能够参考:这么简单的道理,四、七姑婆她们,应该想得到啊。
这念头方起,倪秋惠就停下了,黄松的手电光照在一处山壁上,声音有点激动:“是咱们的人写的,还有箭头……”
有记号?大家都拥了上来。
非但有记号,还有字,是个“米”字。
倪秋惠问黄松:“进肠的人,有姓米的?”
黄松想了半天,果断摇头:“没有。”
神棍拧起眉头,喃喃有声:“米……难道需要大米?煮饭吃不大可能,驱邪么……不是用糯米吗?”
江炼总觉得这“米”字有深意,看了几秒,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应该是孟助理写的,或者孟小姐写的,孟小姐说过,孟助理祖上入过估衣行,这是暗语,米字八出头,他们有八个人。”
听到“估衣行”三个字,倪秋惠也明白了:“二十五个人,本来应该是232的排布,看来已经分散成小队了,不过,这个箭头……”
这箭头很古怪,居然是逆着众人的行进方向、往外指的。
此时众人进洞,只十分钟左右,沿途也没有什么岔口,如果真有八个人,沿着这箭头方向走,按理说,应该已经顺利走出山肠了。
神棍啧啧:“会不会是鬼打墙啊?明明已经走到出口了,就是走不出去。”
倪秋惠点了两个人:“你们现在,往出口去,加快速度,看能不能走出去。”
那两人应了声,快步朝外走,约莫一刻钟之后,又气喘吁吁地回转:“能走出去,我们一直走到出口,才回来的。”
这就奇怪了,难道这记号是造假的?倪秋惠沉吟了一下:“先圈起来,真实性待定。”
黄松依言而行,拿笔圈过之后,在边上打了个问号。
一行人继续往里走,约莫五分钟之后,居然走到了尽头,尽头处有个地洞,黄松扒住地洞边缘往下看了看:“往下十多米,就到下一层了。”
十多米不是问题,倪秋惠吩咐人绾绳结绳,绳子结了两根,下时两人同下,方便互相策应。
江炼和黄松先下,才下了一半,黄松眼尖,先看到了什么:“停!停!这儿又有字!”
上头放绳的人忙勒住绳身,黄松一时没稳住身子,在绳上晃来晃去,手电光也不定,但仍能照出斜上方的几个字。
不害怕。
边上还画了个简笔画的小人。
诡异的是,“不害怕”的“不”字,还少了半边这是个井一样的筒道,字在筒道侧壁和顶面的接合处,看那架势,少的那半边,是卡进了接缝里。
江炼忍不住说了句:“你确定这是山户写的?”
黄松很肯定:“这种笔是我们内部设计定制的,前两年才投入使用,我就没见别的用过。”
江炼没吭声:字所在的位置太刁钻了,这通道如筒,人从绳上悬吊下来,身体跟筒壁是平行的,抬手写字的话,要么是一行横字,要么是一列竖字。
但这行字的效果,是横写、竖列,打个比方,就仿佛有一条走廊,人在走廊墙壁上写了一行字,后来,这走廊被竖立起来了,那行字也成了竖的,但你读的时候,还得把脑袋歪个90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