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妃不甘示弱的对皇上质问道:“你爱了那个贱人那么多年又有何用,她还不是满心只装的下千……”一人,再无别人半分位置!就算逼着她怀了骨肉又如何?不一样还是拴不住她的心!
只可惜后面的话都还没有说出口,“啪”的一声,皇上一个耳光狠狠甩在了宁贵妃的面上。
宁贵妃的每一句话都是声嘶力竭的喊出来的,她此时已经完全不像再去压抑,她只知道,她是嫉妒的甚至是恨的,恨皇后独得皇上的爱,更恨皇上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放不下一个根本不曾爱过他的女人!
“呵呵……怎么?我骂她是个贱人,皇上心疼了?可我偏要说,偏要骂,她凤……就是……。个……贱人……身为臣妇,却怀龙种,罔顾人伦,咳咳……咳咳……”
在宁贵妃说到凤字的时候,皇上就已经掐住了宁贵妃的脖颈,随着宁贵妃每多说一个字,他手上的力道也更重了几分。
李总管守在殿外听着屋内的响动,一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可以说是深知皇上最大的禁忌为何。
宁贵妃相当于触了皇上的逆鳞,只怕是此刻皇上早就被怒火蒙蔽了双眼……
殿内,皇上仍旧死死钳制着宁贵妃的喉咙,此时的皇上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大有一副要将宁贵妃掐死的模样。
此时的宁贵妃已经没有了拍打皇上手腕的力气,只剩下无力的挣扎而已……
就在宁贵妃即将背过气的瞬间,皇上终是大手一挥将她人直直摔在了地上。
“留着你这条贱命,去给皇后赎罪。”
皇上说完话,连看都没有再看宁贵妃一眼,便径直走出门去。
李总管在门口见皇上出来,只当即迎了上来:“皇上……”
“拟旨,废妃!”
“皇上……。请皇上三思啊……”
“朕不想再说第二遍!”
一夜之间,宫中两大势力宁贵妃与顾昭仪,一个被贬为庶人,发配边疆,一个被罚禁闭,惹得朝中很是动荡,后宫之中更是人人自危……
甚至有人不住猜想,皇上此番动此干戈,是与萧思旻出事有关,两宫娘娘更是都与此事逃不开干系。一时间众说纷纭,流言不断。
只是这一次,却没有人敢轻易开口向皇上求情。
因为随着圣旨而下的还有皇上口谕,若有求情者,直接拨官削位,并处以干涉后宫之罪。
由于皇上此番凌厉之势,惹得众臣皆是心思惶恐,就算有心想要询问,却也不敢贸然开口。只能等待着看萧钰轩与萧忆安是何动作,再做成算。
萧钰轩在太医院守了萧思旻整整一夜,直到上早朝时他才简单梳洗一番走出太医院来。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早朝上迎来的竟然是宁贵妃被废贬黜的重磅消息。
若说从前宁贵妃受责罚,人还尚在宫中,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可现如今,她被发配边疆,完全就是皇上下了狠心,要她赴死,毕竟这一路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就连萧钰轩也是摸不清头脑,为何一夜之间,突然生了这么多的变故?
难道说皇上是对他所为有所察觉?
可就算如此,那又关宁贵妃什么事呢?难道是想借此机会一并除掉他们整个端王府一脉?
萧钰轩陷入了两难之境,如若不去给皇祖母求情,难免会落人口舌,但若去了,又怕落了皇上的下怀。
毕竟如今皇上扶持千机药的心意已经跃然纸上,他们也不得不防备于未然,以免沦为千机药上位的垫脚石……
散朝之后,萧钰轩只第一时间去了大殿,想要向刘总管打听些昨夜发生的事情。
只可惜因着宁贵妃被废下放宗人府,刘总管一行人等也都被发配至各粗使苑中做劳力。萧钰轩这一趟不但谁都没有见到,更是连殿门都没能进去……
早朝之后,皇上来到太医院询问了几句有关萧思旻的情况,但却迟迟没有入内。
作为皇上而言,当朝郡主受此大辱,本就是对他甚至整个皇室的巨大耻辱但作为一个长辈而言,看着孩子受此重创,又令他愤懑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此时,皇上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萧思旻,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安抚她这颗受伤的心灵。
而屋内的萧思旻也同样不想在此时见到任何人,她虽然在萧钰轩的引导下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希望,但她却也不知要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比起身上的痛,心灵上的伤才是一辈子都难以治愈的。
皇上在太医院驻足了许久,终是没有踏入那扇门,而是调头离去。
李总管跟在皇上身侧小心照顾着,也不曾开口劝慰。因为此时他无论说什么都不和适宜,也都根本起不来任何宽慰的作用,反而只会令皇上徒增烦忧罢了。
皇上就这么走了一会儿,终是沉声对李总管吩咐道:“让他们都下去罢,你陪朕单独走走。”
“是。”李总管知道皇上此时一定在心里憋了很多的话想说,可是又没个能真正聆听的人,也就只能拿他勉强凑合罢了。
他们主仆二人又走了一段距离,皇上才冷冷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朕为何这么做吧。”
“皇上心底的苦楚,老奴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上。只是老奴还是要劝皇上多保重龙体才是最为重要的……”
“二十来年了,朕竟然一次都不曾梦到过她。你说是她根本就不屑入朕的梦,还是朕不敢去想她?”
“皇上忍了二十来年,也苦了二十来年。娘娘在天有灵,一定都将一切看在了眼底。皇上不要多想才是。”
“也就只有你才觉得朕过的苦罢。”
此时的皇上完全不似往日那般意气风发,威风凛凛。而是更像一个符合他这年纪的长者。周身散发的都是真情实意的孤独与凄凉。
李总管自皇上年少时便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可是说是见证了皇上这一路走来的所有过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比旁人更了解皇上的心思,也更清楚,皇后对于皇上而言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世人皆知皇上独宠皇后,但却不知,这独宠背后藏着怎样的凄楚与悲凉。
想当年皇上初登大宝,尚未立后,宫中有宁贵妃与顾昭仪,德妃等众多老人,世人皆以为皇后至少是其中一人,但皇上却偏偏冒天下之大不讳,册立了名不见经传的颜安为后,此颜氏非彼颜氏,她身后没有颜相府那强大的外家作后盾,有的只是一个尚为太傅的父亲罢了。
说到底,太傅也不过是一届文臣,新皇初登基,哪里有他的权势与富贵,一任闲臣罢了。
可偏偏这颜安与千机药的父亲早有婚约,一如宁贵妃所言,皇上当初抢人的手段并不光明,甚至带了几分卑劣……
“你说他若是知晓了当年发生的一切,会不会怪朕,恨朕?”皇上口中所言的他,李总管自然知道说的是谁。只不过他却也猜不透那已故太子的心思。
世人皆以为皇上长情,此生独爱皇后一人,但李总管却深知其中弯弯绕绕。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哪里有什么情深几许,无非都是权利利用罢了。
只是可惜了太子英年早逝,毕竟他可是皇上费劲心力才找到的最合适受孕人选所塑造的骨血。
若是太子尚在,九器或是早有影踪,也不需要千机药终日找寻,距离皇上一统九州的雄心也更近些许。
只可惜世事难料,已故太子也是个超出皇上预控的人……
“皇上当初何不将一切说清楚呢,或许……”
“说清楚?朕都不清楚的事情,要如何才能与他说的清楚。就算朕当真说了,他又能信几分……”
皇上此时好似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之中,人也好似苍老了几分。
面上的神色更是凄凉,令人看了不禁有种英雄迟暮的感叹。
李总管看着满是愁容的皇上,只低声回道:“老奴觉得太子终有一日是会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的。皇上还是不要将一切想的太悲观的好。”
“他是朕亲眼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气,他的秉性。朕清楚,你也清楚。”
“可是……”
“罢了,该来的总会来,想逃得也逃不脱。朕有些乏了,回去吧。”
“是,皇上慢些。”李总管见皇上已经面露疲态,自知皇上的心疾又有复发之照,只连忙上前搀扶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