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她坐起来,尽量避免磕碰到她身上的伤口,然后瞧着她晕乎乎的眨了几次眼,才听她虚弱的问,“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是我?我还想知道呢!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不动声色,“少说几句吧,你身上伤口不少,这么一动,又裂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没有特别夸张,但听上去倒是淡淡的。
她哼了哼,似乎是真疼了,小巧的脸都皱到了一块。
我瞧着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口又流了血,赶紧用沾湿的手帕贴着伤口碰了碰,听她倒吸着凉气,手里的动作越发的放柔。
折腾得头上都起了一层薄汗,才听她呼吸渐渐恢复均匀。
我本来打算请个大夫的,这会儿倒是不用了。
她醒了又昏,昏了又醒,折腾个几次终究是累极,靠着床帏就这么呼吸浅浅的睡下了。
我把她身子板正,放到床上,眼睛落在被压在旧褥子下面还是被蹭了血迹的新被子上,肉疼得不得了。
徐娘肯定不会给我换条新的,要说铁公鸡,徐娘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我掩了门出去,刚好瞧见杏儿蹑手蹑脚的走过来,瞧见我出来,拉了我一把。
“你又帮她?”她虽是问话,可那双眼明确的写明了不赞同。
这巷子里深深的,谁能真正的有个依靠?
就算是徐娘,若不依仗着老爷们的银子,怕也是活不下去的。
更勿论我们这些没身价没银子的女人?
“我没有。”我一本正经的摇头,她可冤枉我了,不是我自己揽的活儿,是徐娘硬塞的。
杏儿对我极好,我总觉得除了报恩这一茬以外,还有点什么别的原因,不过我没问过,怕是问了她也不会说。
“你还是离她远点吧,楼里谁不知道梅香是个硬骨头,瑛姑那帮人现在还想着等她回来,待机会收拾她一顿呢!你别蹚浑水,不然被瑛姑她们记恨上,我都帮不了你。”
我知道杏儿是实打实的替我着想,笑得没心没肺的揽过她的肩膀,“杏儿还是你对我好。”
她脸红,拍了下我的手,“这么大人,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也不嫌臊得慌!”
我接着笑,完全不管她羞燥的反应。
杏儿是个温柔的女人,嘴上说着让我离梅香远点,但听说她被打的很惨,还是有些挂心不下,让我偷偷带她进去瞧瞧。
我就知道杏儿不可能置之不理,索性就拉了她进屋,把床上的人指给她看。
“伤口我做了简单处理,短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你瞧瞧我这袖子,就为了帮她弄干净,都成什么样了!”我抻着袖子让她看,杏儿拧着的眉倏然一展,微恼的捶我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