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先生之馈赠,学生一定好好用心背诵。”
潘俨深为感动,潘俨很是清楚,沮授这个在后世看来再普通不过的赠书之举,在这个时代是有很深刻的含义,代表了一种认可期望,把沮授称呼为师长也没有错。或许沮授有别的目的,但归根结底是对自己有好处的事。
“好,正该是这种态度,不要以为我将论语送与你便了结了,为了知道你究竟学得如何,我会特地抽出时间考较你的学问。断则半年,长则一年,到那时候,希望潘俨你不要叫我失望。”沮授单手负在身后,一手捻着胡须,盯着潘俨。
潘俨觉得这倒没有多大的事,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难道一年的功夫潘俨还不能将整本书背得滚瓜烂熟,作为一个义务教育的合格学生,背诵了不知道多少古文,潘俨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至于时间分配问题,潘俨更是有充足的把握,他是个极其自律的人,他奉行鲁迅说的名言:时间就如同海绵挤一挤总是有的。即便是在备战比赛的前夕,他也能抽出时间攥写毕业论文。
“先生放心,学生会努力用功。”潘俨立即点头答应。
沮授嗯了一声,“如此,今日你且回吧。这些竹简我会寻人送到你的家中,竹简来之不易,你务必要爱惜才是。”
“学生明白,一定视若珍宝。”
沮授欣慰地看着潘俨离开,暗暗叹道,自己赠予潘俨仅仅十几卷竹简而已,若是没有潘俨,兰台、东观的十几车竹简都要被西凉军糟蹋了。联想到昨日的潘俨的谈吐,他能做出这样的事,倒也说得通了。
潘俨走出了书房,一位家仆又弓身进来禀告:“主家,州牧召见甚急,还请快些前去。”
“嗯?这个时候州牧召见我有何事?”沮授觉得奇怪,今日休沐一切事务都暂且搁置一边,没有特别紧要之事,州牧为何要见自己?难道是因为修建石室的事?耿武这么快便已经告知州牧了吗?
“我知道了。”沮授起身出了府尹,往州牧府走出。
到了议事之所,沮授发现这儿并非他一人,还有还几名同僚,別驾闵纯、长史耿武、治中李历,以及将军赵浮、程涣等。他们分两列跪坐着,韩馥坐于中间,彼此靠得很近。由此可见,这并不是正式的商议,而是私下的秘密会议。
沮授狐疑地贴着闵纯坐下,看着对面的耿武脸上不解的眼神,看起来此次根本不是为了典籍而召集他们。
別驾闵纯一张大脸上表情肃然,五官均匀摊在其上,显得极其威严可怖。清清嗓子,他当先说道:“实不相瞒,今日休沐还请诸位前来,是为了紧要的大事,昨日的情况诸位也看到了,麴义大庭广众之下与潘将军吵成一团,将好好的接风宴席,搞得处处僵硬。”
“更令人咋舌的是,麴义胆大包天,敢当面诋毁州牧,作为属臣,试问谁有这样的处事方式?他为何敢冒天下之不韪,将此脱口而出?只因为麴义他心中没有州牧,他不把州牧放在眼里。”
治中李历补充道:“麴义如此目中无人,这一次他敢当面讥讽,下一次谁又知道他要做出怎样的事?”
闵纯李历一唱一和,完全站在韩馥一边,说得慷慨激昂,煽动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