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举摊开笔墨,刚要写表书,就听到敲门声,长子范纯兴冲冲的进了书房。
“你也有四十岁了,怎么还和毛头小子一样,行事虚浮!”
“爹,你别怪我,我是太高兴了,大喜事。”
范文举想不出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大喜事,但听了范纯的话,还是惊呼。
“你是说,诗雨回来了!”
“是的,父亲,诗雨就在门外,她想见你。”
“快让他进来。”
范诗雨一进书房,跪倒在地……
“诗雨,你跟爷爷讲,这几天,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天,我带着翠萍,还有范叔,金叔,去普安寺上香祈福,回来的路上,遇到十几个歹人,他们杀了范叔、金叔,掳走了翠萍,然后把我带到刘府。
我看到了刘茂,他对我说,要把我送给皇帝,如果我不从,就屠了我全族。”
“他刘茂好大的本事,只不过一个突厥野种,竟敢也口出狂言,对了,那后来呢?”
范诗雨将后面的事一一禀告。
“你是说,小皇帝没有对你怎么样,还让你给爷爷带一封信!那信呢?”
范文举皱着眉头,心里预感,很多事,怕是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接过范思雨的信,范文举双手有些颤抖,打开信件,短短的两个字:庄王。
范纯皱眉道:“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范文举沉思片刻,嘴角渐渐高耸。
“三年不飞,飞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看来我们还是小瞧皇帝了。”
范文举将案上要写的奏表,揉成一团,一把甩到窗外。
范纯道:“父亲,我们不辞官了?”
“不辞了,老夫忝活一甲子,劳碌无功。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疯狂一把又如何,来日大唐中兴,丹青史书上,必有我范家一笔……”
…………
李琦的十几辆大车,满载财物,分了一半财物给刘茂。
看到刘茂眉开眼笑,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李琦的心放到肚子里,这刘茂,自己还是高看了一些,皇帝抢的东西,也是你一个武人敢拿的,也不嫌烫手。
这样也好,只要刘茂拿了,他就会立刻成为朝廷众臣的众矢之的,即便是鱼承恩及其党羽,也不会放过他。
其中的道理,怕是这头脑简单的刘茂,怎么想也想不清楚吧!
这样一来,刘茂就成了孤臣,失去鱼承恩庇护的刘茂,只有靠着皇帝,再通过掺沙子,换去一批手下不愁他刘茂不乖乖就范。
李琦心情大好,不过鱼承恩就难说了。
东郊别苑,田令孜的府邸。
“蠢货,这刘茂就是一个蠢货,带着皇帝去打劫大臣,即便最昏聩的隋炀帝也做不出来的事,他刘茂还敢参与分脏,难道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田令孜甩手又打碎了一个茶碗,今天他也记不清打碎几个了。
服侍的婢女赶紧将碎瓷收拾干净,然后换上一套新的,忙完之后躲在一边,现在主人正在怒头上她可不想凑这个霉头。
田令孜耐着性子坐在椅子上,刘茂虽是他的假子,但现在也是掌握实权的兵将,他不能采取训斥小儿的方式对待。
不过他也打定主意,这次刘茂跳的太欢了,应该给他一个教训,不然这突厥小儿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