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烟被他看得不自在,没好气道:“看什么呢?”
原以为苏强会继续耍无赖,没想到这一次带着几分自责道:“让烟儿跟着我受苦了。”
苏文烟掐了他一把,瞪眼道:“说了半天就说这个,你是我救的,不管是贫穷也好,富贵也好,跟不跟着你我说了算。”
苏强忍不住抱了她一下,顾及到周围的人又赶紧放开,转眼笑嘻嘻道:“就知道你喜欢我,离不开我。”
苏文烟继续摆弄着菜摊的菜,没好气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害不害臊啊?”
苏强摇摇头道:“说一辈子都不害臊!”
苏文烟嗔怒道:“你就贫吧!”
不远处,姜离歌忍不住落下泪来,真好啊,苏强你还活着……
谁能想到,当年名满京城,万人追捧,甚至一首曲子就是千金的天心姑娘,竟是愿意为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将军成为小小村妇?
所以爱情啊,它可以让人卑微到骨子里,也可以让人放弃一切甘于平凡,它的力量,就是这么强大。
两日后,缘来茶楼。
姜离歌没有丝毫犹豫走进雅间,可见到那高贵无比却又冷摸无双的女子时,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女子一身偏黑服饰,花纹冗杂,虽比不太后朝服,却看得出造价不菲。头梳着普通妇人的发髻,点缀的却是珍贵非凡的红宝石。更别说妆容精致,眉宇间满是位者的威严。
姜离歌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三年不见,当年三分灵动,三分聪慧,三分散漫,还有一分淡然的姑娘,终究是变成了强势凌厉,睿智精炼却又带着十分孤独的掌权者。
还未走到桌旁,妇人下意识轻微转过头,嘴角挂着一抹笑容道:“你来了。”
你来了。
就像是昨日才见到的好友寒暄,没有丝毫的意外。
那么熟稔,又是那么自然。
姜离歌挑了挑眉,心里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凤霓裳竟然能这么平静和自己说话,她还以为就算不是满眼厌恶,也应当是不屑一顾。不管怎么想,还是恭恭敬敬行礼道:“草民见过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霓裳见她跪地行礼,微微倾身,伸出手将她扶起,又示意姜离歌坐下。轻笑一声道:“说起来应当是哀家给烈日皇太后行礼才是。”
姜离歌不以为意笑道:“烈日皇太后是姜离歌,而草民已经不是姜离歌了。”
在她选择离开的时候,这个世界就没有姜离歌了。
凤霓裳笑了起来,意味深长道:“你倒是丝毫未变,什么都看透到了骨子里。”
姜离歌摇摇头道:“若是都看透了,如今也不必费心坐在这里。”
凤霓裳怅然道:“是啊,若是看透了所有,想来你也不会如此警惕了……”此时凤霓裳眼中满是复杂。
姜离歌不动声色放松了全身肌肉,老实说面对凤霓裳她没有底儿,不知道凤霓裳到底想要做什么,随时准备着还击,明明掩饰这么好了,凤霓裳竟也能看出,果然这太后也不是谁都能当的。淡淡笑道:“习惯了。”
凤霓裳笑得意味深长道:“是啊,习惯了,习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浑身戒备着……”又几分失落道:“姜离歌啊,哀家与你,什么时候生分至此了?”
姜离歌颇有些不习惯凤霓裳这般模样,以前的凤霓裳对什么都漫不经心,凡是往“凤霓裳很懒”这方面想就对了,可现在的凤霓裳,她本能地畏惧防备着,没办法信任。讪笑道:“人总是要变的。”
凤霓裳轻笑道:“可哀家倒是觉得,你丝毫未变。”
姜离歌有些诧异地看着凤霓裳,她没有变吗?可她怎么觉得自己变了不少?至少她开始怕死了。
凤霓裳见她满是疑惑,笑着道:“敢爱敢恨,自以为是。”
姜离歌算是服了,有什么话不能一次性说完?非要断成两句说!这敢爱敢恨还能理解,这自以为是又怎么说?她自认为非常谦卑。面不动声色客套道:“谢太后赞赏。”
凤霓裳眼里忽然满是落寞,自嘲道:“还以为你会骂回来呢,看来哀家说错了,你其实还是有变化的。”
姜离歌只觉得凤霓裳说话总是弯弯绕绕,让人觉得心累,直截了当问道:“太后召见草民,所为何事?”
凤霓裳好笑道:“你啊,还是这么没有耐心……”又恢复了面无表情道:“算了,左右咱们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双眼直直盯着姜离歌道:“你为了什么而来,哀家便是为了什么而来。”
姜离歌闻言,心中掀起江滔骇浪,莫名有些后悔自己大意前来,就说嘛,凤霓裳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凤霓裳敏锐地捕捉到姜离歌眼中微不可见的懊恼之意,轻笑道:“如今大权在握之人是哀家,不管哀家想要做什么,你都只能配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