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黑子莫名其妙的打了头阵,凌天抓着黑子的裤腰带跟在身后,三叔走在最后。
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口中丝丝清凉,浑身血管慢慢舒畅开来,紧张的思绪一扫而空,整颗心异常平静。
“好了,现在开始闭眼。”凌天提醒黑子。
“哦。”
黑子听话的闭上眼,虽看不清路,但朦朦胧胧间,总觉得有个东西在指引着自己,他似乎看到了周围弥漫着一些缭绕的黑气,它们正慢慢的靠过来,黑子不敢睁开眼,只能放慢脚步,小心翼翼的继续向前走。
感受到黑子的变化,凌天扭过头给三爷一个眼神。
黑子感觉越走越冷。
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脚下是什么,只觉得周围的黑气越来越浓,像无数双手在面前挥舞。
终于!
最担心的事来了,阴森的黑气刹那间变得异常暴躁,喷涌而来!
黑子后背一凉,整个脊椎像冬日悬挂在屋檐下的冰锥,一股寒气从脚后跟直直的打到天灵盖!两眼一黑,一头栽了过去,开始不停的抽搐。
“黑子!”牛犇吓了一大跳!这是明显的脑梗!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妈的!闪开!”三叔扔掉嘴里的烟,爆步而出!
“在那!”凌天双眼怒睁,指着阴暗的一角。
影影约约,一颗巨大的榕树上绑着一个女人?
四姨奶。
整棵树漆黑无比,根部还在源源不断的冒着黑水。
牛犇感到脑袋有些昏沉,他跪在地上,一边掐着黑子的人中,一边看着大树。
四姨奶身边还伫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黑气将他们捆在地下,两人表情呆滞,皮肤被黑水浸成了紫黑色。
在三叔即将冲去的刹那!一种莫名的悸动在牛犇心底喷涌而出。
“牛哥!救救我!”
下一秒!榕树的枝条竟肆意的伸长,拧成一只漆黑的爪子朝着牛犇扑面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在即将触碰的刹那!空中三爷一脚踹向枝干。
没有清脆,没有断裂。
而是平地炸响了一声惨叫!黑爪在空中颤抖,像是不甘心,又再忌惮什么东西般,硬生生的缩了回去。
牛犇的后背早已湿透,大惊之下差点叫出来,却发现喉咙早已出不了声。
刚才怎么回事,谁在喊我?那个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
牛犇感到大脑一阵撕裂剧痛,抱头痛苦间,一阵温暖从胸口传来。
抬起头,三爷的手。
他看到一丝淡淡的青晕在胸前闪烁,接着那双手快速结印,一个青色篆体“破”字从他前胸飞射而出,笔直的打在将要缩回的鬼爪上。
恐怖的鬼爪似乎对这道光极为害怕,拼命的挣扎,最终化为一道黑气消失不见。
“叔,跑不了了,就在这!王振宇的一魂一破也在这树下!”
“一共几个?”
“三个!”
三爷点点头,冷冷的看着榕树,极为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马勒戈壁的,今儿就让老子瞧瞧,你究竟是个什么邪乎名堂!”
“咳咳!”黑子慢慢睁开眼,看到一张满脸横肉的脸,一屁股弹了起来:“妈呀!吓死了!”
“给老子加紧!赶紧走!”三爷恶狠狠的回头。
黑子吸溜着鼻涕,惊魂未定的看着四周,被夹在中间感觉踏实了不少,但他现在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鬼地方继续呆下去。
凌天疑惑的盯着榕树,先前那三个人影早已消失不见,像藏了起来,丝毫感觉不到它们的气息,但直觉告诉他,它们就在附近,某个暗中,悄悄的窥视着。
凌天环视着四周,第一次感到有些慌乱,一个你看不到的东西,在某个地方盯着你,眼皮都不带眨。
三爷围着榕树转了一圈,皱皱眉,从木箱子里拿出一捆红线,迅速的缠绕在粗壮的树干上。
他动作很慢,所有人都盯着三爷,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看似随意绕圈的线条竟构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
牛犇咽了口唾沫,心想,这肯定又是某种绝招,不由得竟有些期待。
直到二十分钟后,当最后一截红线绑好,三叔拍了拍手,疲惫的伸了个腰。
擦了把额头的汗,后退两步。
“三爷,你这是……”黑子不解的问。
三叔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伸手朝兜里一摸,下一秒,指尖夹着三张暗色黄符,嘴里开始默念着听不懂的口诀。
一分钟后,三叔嘀咕完毕,整张脸变得异常冷漠,单手一震,三张黄符飞驰而去,下一刻竟笔直的嵌进了树干之中。
与此同时,牛犇和黑子感到周身一冷,只觉一股庞大的黑气从榕树下喷涌而出,映入眼帘。
前一秒还普普通通的大黑树,竟在刹那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弥漫的黑气笼罩住整个树身,看似缥缈,却近乎实质。
浓郁的黑气不断开始汇集,终于,扭曲成一个巨大的人头,有足足一个冰箱般大小。
一直狰狞的脸,巨大无比的挂在枝头。
悠悠的看着五个渺小的灵魂。
牛犇和黑子几divsyaignnr;rrd>皇奔湟黄勺诘厣希谧铀燃湟还墒取br/>
“呵,还给老子耍把戏!”三爷慢慢的抬起右手,无名指轻轻一拨。
只见缠绕在树干上的红线,瞬间开始扭动。
像条蟒蛇,不断的收缩着躯体,牢牢缠死猎物。
下一秒,几乎可以听见某种东西腐蚀的丝丝声,夹杂着浓郁的尸臭,从树干处飘了出来。
阵阵风起,整个小树林鬼影摇曳!
无数黑气从四面八方突袭而来!
死咬着红线,伴随一声声凄厉的惨啸。
整个树林,上演着一场人间炼狱。
眼看这红线将要被黑气淹没时,三爷双目一瞪:
“凌天!给老子打!”
“就等这句话呢!”
凌天咬着牙!愤恨的捏起拳头,猛地跃起,对着那张巨大的人头,恰出一个复杂的手势。
这一刻,大风之中,清瘦的男孩衣衫飘摇,目光坚毅,像阴暗中的一道光。黑子微微的张开嘴,仰起头,心中不由自主升起一股崇拜之情,只觉得这男孩在这一刻,犹如泰山崩裂而面不改色,降妖除魔于生死之外。
“定!”凌天一声大吼!
先前三爷嵌进树枝的三道黄符金光一闪,竟牢牢的定在人头的眉心和两眼之间。
人脸被一瞬间叮嘱,再也翻滚不动,狰狞的表情也突然凝固。
三叔声色俱厉,赶忙从箱子里摸出另一把半尺木剑,一咬舌尖,鲜血溅射,双脚迸地,虽没凌天那般高,但气势逼人,夹杂一声响屁,冲着人头狠狠挥剑而下!
“滋啦”
人头被一分为二,弥漫在林间的黑气随之消散。
这次,连黑水都没有,直接变成了一缕青烟,连着一阵清风,消失不见。
小树林不再阴气森森,甚至有一缕阳光射了进来。
三爷喘了口粗气,掏了根烟慢慢点上。
凌天蹲在地上,端详着大树:巨大的榕树不在漆黑,但树干处却多了一个豁大的口子,几乎从半中腰一直延伸到了根部,期间不断有黑水滚滚翻出。
三叔瞟了眼阎,吸了口烟,淡白的烟雾在风中慢慢飘散,连同他的语气,也变得云淡风轻:“这头一个,算是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