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熙笑见我翻身又帮我压好被子,然后探过头来:“干嘛,你不会是又生气了吧?我不就是开玩笑随口一说嘛,你怎么这么爱生气?小叶子?”
我紧忙闭上眼睛,生怕他看见我发红的眼眶,闷闷地不理他。
片刻的安静过后,我听见他绕到了床的另一面,坐了下来。
他的声音从我的头顶飘落:“一个冰淇淋?”
“”
“再加一杯奶茶?”
“”
“外加一个鸡腿?”
“”
堂熙笑开始不停地对我进行加码贿赂。
“堂熙笑”我忽然说,声音很轻很轻,仿佛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般。
“嗯?你还想吃什么,尽管说!”
“你以后想娶什么样的人?”我突然问他。
话音脱口的一刹那,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竟问的如此直白,直白到几乎不给自己留下任何余地!
因为,他很可能会说出什么样什么样的一堆标准,但那每一条都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比如温柔,比如优雅,比如大长腿
可话已出口,我已经没有了收回的权利。我死死地闭着眼睛,像等待着命运的残酷宣判一般等待着他的回答。
然而并没有我以为的他仿佛一个世纪般那么长的沉默思考,甚至没有超过两秒钟。
他竟然直接说:“你该不会真的被烧傻了吧,问的什么鬼东西?”
他压根儿没有去想我的问题,而是怀疑起我的脑袋来了。
我又惊讶,又庆幸。
“你就没有想过将来想娶什么样的人?”我仍不死心地追问。
“我才多大啊,还未成年呢!没事儿闲的想那个干嘛?我看你肯定是烧糊涂了,脑袋里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堂熙笑用手试了下我的额头:“烧还没退,不行,再这样下去估计真得把脑子烧坏了,我给你拿药,你再吃一遍!”
我一下睁开眼睛抓住他:“我不吃!”
他回过头来俯下身,定定地盯着我的眼睛:“你看你,眼睛都烧得红红的,不吃药怎么行?怕苦也得吃!”他有点儿着急了。
“光吃药没用的,我妈说了,最主要得发汗。”
“发汗?对啊,我怎么给这事儿忘了!那我现在就去再拿床被子来。”
说着,堂熙笑立马起身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抱着爸妈的被子过来了,然后一下子全乎在了我的身上。
“再压一层应该能发汗了吧?”他一边帮我压着被子一边念叨着。
“太热了”两床被子压在身上,我闷得快喘不上气来。
我正想把胳膊拿出来,却被堂熙笑一把按住:“别动!一会儿出汗就好了。”
“可我难受。”我浑身又疼又酸,烧得五脏六腑都要熟了,胸口闷得要命,现在身上更是像扛着千斤顶一般!
堂熙笑挠了挠头,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把被子拿走。
“难受难受”我越难受就越控制不住想不停地念出来因为我说出来好像就会舒服很多。
堂熙笑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一会儿压压被子,一会儿摸摸我的额头,慌张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看着他慌张的样子心里更加难受了,不禁委屈地哭了出来,眼泪开始控制不住地往外涌,不停地淌
堂熙笑吓懵了,慌忙拿过纸巾帮我擦眼泪。
“我们去医院吧!”他紧张地说。
“那、那我去给阿姨打电话!”
说完,他就起身跑下楼去给妈妈打了电话,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阿姨说她马上就回来,让我们再等一会儿!你感觉怎么样,能挺住吗?”
我抽泣着:“能。”
“那你你在旁边陪我,不许走!”
我努力压着哽咽,可此时我的心里已经脆弱的连个小孩子都不如。
以往生病,都是爸爸妈妈一直陪在身边,然后我就会躺在床上一直抱着妈妈,不让她离开,这样心里便会踏实很多。
可现在,爸爸妈妈不在,我的身边只有堂熙笑,我只想他陪着我。
“好好,我陪着你,不走。”堂熙笑坐在床边,后背靠在了床头上。
我向上够着,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他衣服。他看出了我的意图,便往下窜了窜。
我躺在他身边,脑袋在他腰的位置,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似乎能听到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咚、咚、咚”,我的心也跟着踏实了下来。
堂熙笑伸手将我身上的两床被子一起拉了上来,确保我的脑袋以下被捂得严严实实。然后轻轻抚摸着我的脑袋,柔声说:“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我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我到处找水喝,可是明明找到了,也喝了不少,却还是渴。
终于,我被渴醒了,喉咙干涩得要命,但身体好像轻松了不少。我摸了摸自己的身上,都是汗,看来是发出了汗所以才会觉得轻松了。
忽然,一声轻微的鼾声扑入了我的耳朵,夹带着一股热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