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是无辜的。
兔子也很可怜。
怎么能连活泼可爱的小兔兔都不放过呢!
拓跋弘干净利落的把刀刃从兔子肚皮里抽出来,长指轻轻勾画,一整张兔皮从血淋淋的兔子身上剥落下来。
眼前皱巴巴丑兮兮的小人儿,一双杏核眼瞪得老大,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完成了整套操作。
拓跋弘心情不错,看来这个香喷喷的丑东西喜欢吃兔肉。
随手砍断旁边一根毛竹,挑了段儿粗细合手的竹条,一端削成尖头,直接把兔子捅了个对穿。
完成这一系列操作之后,拓跋弘手上粘乎乎的,全是兔子血,还带着一股恶心的腥臭味。
他眉宇间又染上一层薄薄的戾气,极其嫌弃的甩了一下手,满手的兔子血溅了袁青溪一脸。
袁青溪一副木然的状态,眼睛都离不开那只血淋淋的兔子,微张的唇瓣上,沾上一滴兔子猩猩的血水,就是刚才还活蹦乱跳瞪着她的那只兔子。
拓跋弘抬手,粗糙的手指狠狠揉过丑东西的唇瓣,把那一滴脏血抹掉。
他手指抹上来的那一刻,袁青溪总算从呆滞中反应过来。
他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把一只兔子活剥了!刚刚会蹦的那种巴掌大的兔子啊!
剥完还用沾满了兔子血的手指头来摸我的嘴巴!
是想擦干净还是摸更脏啊!要吐了好吗!!
“拿着。”
臭豆腐那个傻样好像从来没吃过兔子一样,呆成这样。
拓跋弘有些嫌弃的扯过袁青溪的手,把那根竹竿滴答滴答往下滴兔子血的竹竿,递到袁青溪手中。
袁青溪:“……”凭什么是你嫌弃,要嫌弃也是我嫌弃啊,全是血好恶心啊,而且你的手刚刚杀了那么多人,剥兔子之前有没有洗啊,脏兮兮的,想想都觉得恶心。
等等,一个更可怕的想法冲入袁青溪脑中。
这个变态就这样把生兔子递到自己手上,该不会是想看她生吃兔子吧!
拒绝!
茶色的眸子盯着她,带着些不耐:“刚会跑没多久的小兔子,很嫩。”
袁青溪:生鱼脍片可以接受,生兔子,拒绝!
袁青溪感觉自己举着一个兔子的样子简直像个傻冒,不远处的壮汉都回头看她,他们手里拿着干饼,眼睛盯着她手里的兔子,好像很羡慕。
袁青溪灵机一动:“只有这一个兔子大家一起分一分吧,我也不怎么饿。”拿走拿走赶紧拿走,爱谁吃谁吃去。
拓跋弘蹙眉,语气阴郁:“给你就是你的,赶紧吃。”
要老命了喂!
袁青溪怕把这变态惹毛了,再把自己也捅个对穿,串在竹竿子上啃了,以赴死的决心闭上眼睛把那串血淋淋的兔子举到嘴边,缓缓张开嘴
还是下不去嘴啊!
“六郎,”袁青溪压着嗓子,恭恭敬敬的抓牢竹竿,试探道,“这血兔子太腥了,能不能生个火,我想烤着吃。”
拓跋弘微微眯眼,这些个中原人,就是矫情。不过他那谦恭可怜的丑样子,看着还挺顺眼的,随他去吧。
袁青溪接到了火石,总算松了一口气,眼角眉梢带着一丝笑。
拓跋弘就看着那个丑东西拿着火石,眉开眼笑,一看就是心里存了坏主意。
眼神这么明显,脸上还挂着一份谦恭的样子跟他道谢,演技简直拙劣到了极点。
哼,又傻又呆,还自以为演技高超的丑东西。
兔子在火上烤的滋滋冒油,浓郁的肉香飘散出来。
袁青溪却提心吊胆的,一点吃的心情都没有,耳朵竖得尖尖的,侧耳倾听,期盼的哪怕一丁点马蹄踏过小路的声音。
怎么还没来?就没人发现吗?
她努力想把火扇得更大一点,可是柴火就那么多,一旁守着的恶鬼也不允许他跑开去找更多的柴火了。
更可惜的是,如果再继续烤下去,兔子都要烤焦了,那他一定就会发现异样。
难道就没有人看到这里有火光吗?
其实袁青溪自己也知道,这个地方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有人经过的。
以袁青溪的记忆力,这一天下来在马上颠簸经过的路线都已经化成了一副地图,存在脑中。
这些异域人像是故意在山间小道上绕,避开有可能遇到车队。
闻着焦糊气散了出来,兔肉边缘开始发黑,袁青溪放弃了。
她叹了口气,将兔子串从火上拿开,一旁立刻有壮汉凑上来,似乎也想借着火烤点什么,却被变态烦躁地一把推开,两三脚把那一小撮火踩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