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允平急忙跪下,这个父亲,不比陆益忠这个外人好对付多少:“父皇恕罪。那陆丞相说得斩钉截铁,半点余地不留。儿臣……儿臣劝不过……”
“也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称臣纳贡吗?允平,劳你再去一趟,朕有大礼给李国国君。”皇帝长叹一声,重重地往椅背上一靠。
“散朝——”
“张兄。”一出大殿,周允平赶忙寻到张寒,“张兄是在李国惯了的,弟此次出使,还请张兄教我。”
张寒站住脚,看了周允平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此处不便,不妨寒舍一叙。”
周允平点点头,从前他以张寒为丧家之犬,风水轮流转,现在也该自己倒霉了。
张寒住着的,是长公主府,身为附马,住正殿还不够格,只挑了个清净的院子住下。
“太子殿下,您要下官教你什么?”张寒也不要人服侍,自己倒了茶,便在主位上坐下。
周允平似是颇为感慨:“唉……李国国主年幼,陆丞相专权,两方势力……我被夹在中间,可是难为情得很。去了李国朝堂上,又该怎么说呢?”
“太子殿下,陆益忠有没有那个意思暂且不说。但他终究不是皇帝,你只做视而不见,谁也无法责怪于你。”张寒淡淡地答道。
周允平草草应道:“知道。”
张寒知道他的难处,可终究也是无能为力:“陛下怎么说?”
“父皇什么也没说!”周允平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气。
张寒笑了笑,低声说道:“殿下,那你觉得陛下是什么意思?”
周允平沉默片刻,猛地抬起了头:“你是说……父皇,他还要起兵?可……可为什么呢?”
“清——君——侧——”张寒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明白了。这事母后知道吗?母后知道是一定会劝的……”周允平颤声说道。
张寒不禁觉得好笑,这个太子,他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了解过他周围的人,连他的父母也没有。可不是什么帝王之材。
“难道不是?”周允平急了,站起身来回踱着步,“他们怎么会至淑若的性命于不顾?”
张寒不再多说,他不是做谋士的,这种话只能点到即止。
“我去见母后。”周允平飞也似地出了门。
“驸马爷,大理卿姚大人求见。”不待张寒出迎,姚远书便自顾自走了进来,黑着脸,一幅来者不善的样子。
张寒只得陪笑相问:“姚大人此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姚远书冲张寒拱了拱手,冷冷地说道:“奉圣旨,请驸马大理寺走一趟。下官还有事要请教。”
“姚大人,请吧。”张寒心知不妙,一般的案子根本用不着大理寺正卿出面,甚至连寺卿的案几都上不了。
这次,恐怕真是劫数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