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衣室换好医用无菌服，韩良跟着姜中校进了隔离室。

病床上的病人，看起来跟常人没什么不同，反而更加强壮一些。见姜让来了，“唰”一下爬起来敬了个礼。

“中校！”

姜让笑了笑，口吻不似命令：“躺着吧。”

穿着病号服的士兵喉咙一哽，说：“长官，我知道自己活不了了，能动的时候，您就让我动动吧，我不想这么躺着等死。”

姜让板着脸，道：“谁说你要死了？”

“我...”

“放心吧，死不了，试验药剂有的是，躺回去。”

“是！”

姜让看了看，就走了出去，留下韩良和沈沧海。

沈沧海不方便问话，眼神示意韩良。

韩良轻咳了一声，上前问道：“兄弟，你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

问完了，韩良觉得自己还是闭嘴好了，哪有问核辐射中心的人，身体哪不舒服的道理。

出乎韩良的意料，士兵木然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只是觉得皮肤比以前黑了些，四肢有点肿胀的感觉。”

韩良又记录了一些这名叫做田壮壮的士兵的生理数据，第一天没开展什么工作，在基地安排的宿舍里倒头睡去。

韩良临睡前做了几组运动，睡得还是不大安稳，他从未在这种地下几百米的地方生活过。

第二天醒来，吃的还是毫无口感的营养餐，没有人搭理韩良，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情。

餐桌上，韩良看沈教授昏昏欲睡的样子，问道：“老师，您就不担心田壮壮吗？”

“啊？”沈沧海扒拉了一口米饭，无精打采的说道：“没救了，活着对他来说只是一种痛苦，你别看现在他跟常人没什么两样，核辐射会逐渐破坏他的染色体，随着染色体的混乱。”

沈沧海用筷子搅了下米饭，示意韩良看，随后他往米饭里倒入土豆丝，说：“比如土豆丝是病毒，染色体混乱以后，免疫系统会全面崩溃，没有东西能阻挡土豆丝的入侵了。”

又把紫菜磷虾汤倒进碗里，说道：“水肿会越来越严重，体液失水，皮肤脱落，算了不说了，还要吃饭呢。”

拿勺子舀了口，沈沧海自己把自己说的一阵犯恶心，吃了一口勉强咽下去，直接端盘子走人了。

韩良哭笑不得。

不经意间，一周就过去了。

田壮壮的身体愈发虚弱，显微镜下，染色体完全崩坏，他身体内老的细胞不断代谢死亡，而新的细胞却无法产生。最新的测量数据显示，他体内的白细胞数量已经急剧降低到常人的十分之一水平了。

白细胞在人体内起免疫作用，低数量的白细胞让田壮壮无法抵御病毒和细菌，哪怕微不足道的病毒，对他而言也是致命的。万幸的是，生活在无菌隔离室的他，还没有被病毒所感染。

“韩良，过来一下。”

姜中校冲韩良招手，韩良有些奇怪，自从进入基地以来，除了第一天见到了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中校，其他时刻他根本没见过姜让的人影。

“坐。”

姜让的办公室很大，也很空旷，除了桌椅，就是几个书柜的书。

韩良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办公室的门，自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