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放入床上,他小心翼翼的替她脱了鞋,擦面卸妆。
喝醉的苏娅泽与平日里截然相反,安静听话的像个娃娃,不吵不闹,乖的让他都忍不住感叹她的酒品太好。
&qu;要是你平时能有现在的十分之一温柔就好了。&qu;
他刚感叹完,就被她拽住衣摆。落地床头灯下她蹙眉,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委屈,琥珀般双眸泪光盈盈的望着他,眼看着就要落下泪来。
美人垂泪,崔卓清哪里招架的住,&qu;怎么了&qu;
她泪光闪烁,落下一行清泪,偏生还就一言不发。
崔卓清烦躁起来,她不说,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只能手足无措的望着她,&qu;哎呦,别哭啊。小祖宗,怎么了是不是头疼还是哪里不舒服&qu;
她泪眼朦胧的望着他,小心翼翼的拽着他的衣摆,眉眼间满是怯懦不安,&qu;我乖乖的,别把我锁起来好不好。&qu;
那一身艳光四射的深红礼服裙此刻穿在她身上却让她看起来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
这样的苏娅泽是他从未见过的,大魔王原来也会有怕的东西吗
他本该快意,窥见了这魔王狼狈的一面,但心中却说不清是酸涩更多还是揪心更多。原来她竟也有这种模样,这究竟是醉话还是真发生过的事情?
崔卓清皱眉,他伸手想摸摸苏娅泽的头安抚她的惊慌,可手刚一伸出来还没碰到她,便让她猛地收回手惊慌失措的向后缩去,哭音颤抖,&qu;不要这样,求求你了。我会很乖很乖。我会听话的。&qu;
怕极了的样子,瑟瑟发抖的逃开却也逃不了多远,像是只可以让人为所欲为的小兔子。
他沉了脸,猛地将她捞进了怀里,一下下温柔的摸着她的长发,垂首在她耳边低语,“没关系,你已经回家了。没人会伤害你。”
她哭的更厉害,挣扎着还是想逃,却让他按在怀里,只一下下的抚着长发轻声哄着。
平生耐心此刻全给了她,半点不嫌烦。只盼她眼中不复泪光,哪怕瞧不见笑颜,冷淡高傲似山间雪也好过这般可怜模样。
他听着她趴在怀中痛哭,一颗心都开始痛了。
她哭着哭着猛地推开他开始呕起来,趴在床边吐了半天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崔卓清扶着她去了卫生间,苏娅泽见了马桶就像是见了救星,抱着马桶痛哭。
这一整天崔卓清几乎都跟在苏娅泽身边,他这才想起来,今天这一天光顾着从宴会去另一个宴会,他似乎根本没见到苏娅泽吃什么东西。
她抱着马桶吐了半天,胃液都快吐出来了,除了液体没见有其他东西。
她脸上因酒意生出的红晕褪去,惨白一片,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闹腾了足有快一个小时,她终于安静了一点,抱着马桶只是安静的流眼泪,总算不吐了。
崔卓清在一旁看得焦心,他从没有照顾酒鬼的经验,但有被照顾的经验,连夜给崔宅的管家挂了电话,按着指导煮了粥和解酒汤,一会儿看一眼火,一会儿跑来盯着苏娅泽。
见苏娅泽似乎终于好了一点便抱起她又放回床上,替她收拾残局。
苏娅泽靠在床头脱了力,她双眼酸涩,朦胧的光里有人坐在床头用毛巾细致的擦拭着她的面颊,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擦拭什么珍宝,热乎乎的温度落进脑海深处留下一点刻痕。
她努力睁开眼,认真的望着那个忙碌的身影。
男人跪在地上认真擦地时,露出一截线条优美的腰身,隐约可见漂亮的人鱼线。
迟钝的几乎僵硬的脑子一点点转动着,得出一个很好看的评价。
崔卓清洗了抹布随手搭在卫生间,转头就对上她空灵澄净的双眼,&qu;在看什么&qu;
她眨了眨眼,抿唇微笑,&qu;很好看。&qu;
浅浅的笑荡开在那张惯常冷若冰霜的脸上,似乎连时光都停滞了一瞬。
她哭时简直能要了他的命,这一笑却让他连命都想给她。
崔卓清扶额,&qu;大概是上辈子欠了你一条命,这辈子才会遇上你这样一个小祖宗。&qu;
她微笑着望着他,羞怯又十足天真的模样。
崔卓清败在她的笑容下,忍不住也随她一起笑起来,&qu;我最讨厌醉鬼,但你例外。怎么会有人喝醉了比平时还要讨人喜欢。&qu;
她只是微笑,似乎并未听懂他在说什么。
他看了一眼时间准备下楼关火,原本乖巧靠在床头的她却伸出手来拽住他,面上笑容不见了,只是怯怯的望着他,&qu;别走。&qu;
上那样充满依恋的目光,崔卓清感觉自己要是走开都是罪大恶极。
这人喝醉了好像直接倒退二十年,变成了记忆中那个小姑娘。
他轻声诱哄了半天,才终于哄着她乖乖放了手,只是那双漂亮眼睛里又蓄满了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