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我按照与吱兄的约定将它藏在袖中一起去找师父,不料它中途探出头来换气,长贵见我袖中窝藏一只老鼠,堂堂丐帮少帮主竟然吓得抱头鼠窜,相比之下,吱兄就澹定多了。
长贵说:啊你你你怎么还养老鼠。
我说:兄弟,这可不是一般的老鼠,这是我们绝情谷的灵鼠,此次送信还多亏了它呢。
长贵说:那也是一只老鼠。
我故意捧着吱兄凑到长贵的眼前,吓得他在马车里上蹿下跳,无处可逃,最后竟然甘愿离开车厢逃到外头与马夫同坐。
我掀开车帘,狂风拼了命地钻进车内。
我说:风这么大,你还是进来吧。
长贵滞气,背对着我也不说话。
我说:我保证把吱兄藏好,你不会在看见他了。
长贵斜着脑袋狐疑地看着我,我举出右手起誓。
我都不敢告诉长贵关于自己小时候饿起来差点连老鼠肉都不放过的事情,我怕他以后看到我都躲得远远的,毕竟一个吃了他最害怕的东西的人肯定也会令他害怕。
长安到赤城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总归是比到洛阳要远很多。如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骑着一匹千里马或许仅两三日就能到达赤城,可倘若像我们几人这样走走歇歇,一辆马车载着我们这么多人自然也跑不快,结果可想而知,我们花了五日半才到达赤城。之所以还多了半天是因为在离赤城还有一小截的时候那匹马意外猝死,马夫为此索要了葬马费以及自己回去的路费。
我认为这是讹诈。
马夫说:要不是因为你们这么多人,我的马能累死吗?
我说:你当时可以拒载呀。
马夫说:我不管,我的马死了,你们赔钱。
依我的脾气肯定是不会赔钱,并且据理力争。可我身边这三位同伴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有钱,有很多很多钱。碰上这种能花钱解决的事情对他们而言那都不是事。
我和马夫互喷口水的时候,另外三人一人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砸向马夫。
马夫被幸福地砸晕倒地。
我说:你们为什么要赔钱,我们没有错。
富贵说:能用钱解决的事绝对不动嘴。
长贵说:也不动手。
苏苏说:如果江江还生气,干脆我们用钱砸死他。
我说:……
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丢给了马夫多少钱,根据马夫离开时走路趔趄的情形来看,估计够几年无忧了,祸兮福兮,这马夫本因为累死一匹马而伤心难过,万万没想到遇到一群财大气粗的败家子,转眼就赚到了可以买更多马车的钱。有钱人的钱真像是大风刮来的。
一到赤城附近我们就脱掉了身上外三层的衣服,比起长安的寒风凛冽,此处便是春风拂面。那马猝死的地方是个荒郊野外,方圆十里都不见一个人,幸好有苏苏在身边正确导航。
当我们踏进城门已经是黄昏时分,什么红砖绿瓦,小桥流水都不过是匆匆一瞥,当务之急是找一个地方大吃大喝一顿,我们简直就是四头饿到原形毕露的野狼。
我们刚在一家酒楼坐下,就见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不请自来。一番了解之后才知这人叫阮元文,赤城有名的青年才俊,常年光顾苏苏家的妓院,给许多姑娘都写过情诗,每一篇都能拿出来当作范文参照。手里握着一把折扇,看样子有些年岁,据说是旧物青毡,颇为珍贵。
软元文说:好久没见到尽兄了,听闻去了长安?
苏苏说:只是去处理些事情。
阮元文说:想我读了万卷书,却始终未能去一趟长安,实乃一件憾事。
苏苏说:文兄还年轻,日后有的是机会。
阮元文还想张嘴说些什么,我咽了咽口水赶紧打断。
我说:且慢。
阮元文疑惑的看着我。
我说:那个,再不吃菜都要凉了,不妨吃完再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