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烨笑得坏坏的:“他更想不到的是,我还是个快手,这些他不知道,可我知道啊,还装着和他老有交情似的,举起右手打招呼,嘿嘿,手都已经举起来了,一回手把枪给抽出来,还能有多难?!我也知道有风险,但我自信我能成,因为我有能迷惑他的假象,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所以,躺在那的,当然是他不是我了……”
刘清风听了,有点动心了,想不到,这姓叶的小子,不但心思明白,还有勇有谋!
刘清风不大识字,但他知道有文化是好事儿,刚才明烨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时的神态,贼入他的眼。
刘清风还是有点小犹疑:“看你里头穿的衣服,那衣料老贵了,你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吧?不愁吃不愁穿的好日子过着,怎么想着打日本子?那可是随时会掉脑袋的,你不怕死?”
“怕!但是,牺牲,是可以兑换希望的一种东西。”
“啊?啥?”这话太文了,刘清风有些没听明白。
明烨的眼底,仿佛跳起了一簇小火焰,闪亮闪亮的:“刘大哥,你应该听说过三角抗区的苗可秀吧?”
“拉队伍在岫岩和凤城打日本子的那个?”
“对,就是他!他去年被日本子杀害了,他在给朋友的遗嘱中云:“不要忘了我们要作新中国的主人,要作重整山河的要手,作事不可因为一次的失败便灰心,不可因为一次的危险便退缩,须知牺牲是兑换希望的一种东西,我们既然有希望,便不能不有牺牲。”
四目相对,明烨的眼神变了,刘清风的眼神,也变了!
明烨那话的意思,刘清风大致能听懂,比这话更让刘清风对明烨起敬的,是明烨说这话时的神态和眼里的晶亮。
柳明烨的心思深,想将刘清风纳为已用,但刘清风,也一样有他的考量。
一番思度,刘清风终于坚定的说了声:“好!我跟着你干。反正我也没什么牵挂了。”
明烨一蹦老高,脸上神采焕发,拉着清风的手,舒心地笑了。
刘清风也笑了:“好
了,可不能再这么在这里杵着,得赶紧走,我带你绕过去,咱不走松园镇。”
两个人走着,这回不再象刚才那样寡言少语了,明烨告诉清风他的真名是柳明烨,并简单地说了自己的经历,刘清风听了,对明烨说:“只要你真的打日本子,没说的,我死活跟你干!”
明烨感激地看着刘清风,从心里感激。
刘清风又道:“我家在山里,现在家里,就剩下我一个。我还有个兄弟,身子不大好,我才送他去了我外婆家。我今天就和你回山里,咱是猎户,房子盖的那地方,还特别的隐秘,一般不会有日本子和二狗子过去,你不是不想住在城里吗,那就上咱家好了,只是……穷家小户的,还是山里的戳杆房,怕委曲了你。”
“戳杆房有啥委曲的,冬暖夏凉,至少比地窨子强!”明烨拍着胸脯:“你可别把我当财主秧子,我能吃苦!”
明烨乐得屁颠屁颠的,脚步都轻快了——果然四柱上贵人多啊,要什么就来什么!
几天来自己一直忧心的事,竟因为救了刘清风而全部迎刃而解,更重要的,是得了一位朋友,一位志同道合、胆大心细、一身武艺、既知心又豪迈的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