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被酒菜的香气引得,馋虫都快爬出来了,死忍着哈喇子才没流出嘴,却还偏偏端着架子,为彰显自己的老道,煞有介事对着明烨点点头:“小兄弟,咱俩萍水相逢,难得你这么讲情义,我领情!”
说罢就一仰脖子,把杯里的酒灌下肚去,还忍不住,回味的咂了咂嘴。
明烨心里好笑,却装作没看见,拿起自己的酒杯,也来了个一饮而尽,又替两人都满上,然后问:“还没请教老哥,不知怎么称呼?”
那人又端起酒杯,仰着脖子一口闷了,放下酒杯,微微冷笑:“咱这一行,九流之末,什么名什么字的,那配人家记得!不过今天倒也承蒙小兄弟你这份义气,不妨就叫我一声‘大辫子’吧。”
明烨听了不禁有些诧异:“大辫子?”
那人哼了一声:“怎么,不好?”
明烨瞧着那人,瓜皮帽下头发虽然有点长,可并没拖根辫子啊,不禁疑问:“老哥是满族人?以前留过大辫子?”
“咱不是满族人,但那大辫子也就只咱中国有过!”
明烨听了,双眼一亮,他开始觉得这只老“乌鸦”,实在很有趣。一边拿起酒壶替他倒酒,一边饶有兴味的笑笑:“中国?”
在伪满,百姓必须自称是“满洲国”人,如自称是中国人,又让密探警察之类的听见,那可就有祸事了。
那中年人大约是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但默然半晌,声音虽低,表情却傲然:“中国又怎么了?!”
明烨凝注着他,半晌,缓缓举起酒杯,说了声:“干!”
那人冷冷地:“干?为什么干?”
明烨展颜一笑:“为在中国,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那中年人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着明烨,过了半晌,才一举杯:“好!干!”
言罢一饮而尽。
明烨也一饮而尽,两人四目相视,会心的笑了。
明烨伸手拿过酒壶,要为那人斟酒,那人一手按住了酒壶说:“小兄弟,轮也该轮到我了。”
说罢就小心地替明烨倒酒,态度友好多了,一边还自我介绍:“我姓陈,耳东陈,名润生,小时头发浓密,外号陈大辫子,小兄弟,你呢,贵姓?”
“免贵!姓叶,名明柳。”
“叶老弟,幸会!叶老弟在哪发财?”
明烨笑而不答,反而明知故问:“陈老哥方才为何与人争吵呢?”
陈润生夹一筷子菜进嘴,神态却意外的平和:“没什么,他们不捧我的场。”
明烨放下手中的筷子,第四次为陈润生倒酒,一边问:“进馆子之前,我也听到了几句,老哥会唱蹦蹦戏?”
“可不!打岁起就拜师学艺,吃的就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