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本像踢在了钢板一样，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洛奇却站了起来，眼前的景象仿佛放慢了几十倍，雨滴像一条条垂下的细白线，他甚至能看到远处闪电的环光，越过伊斯特河，缓慢向他罩来。

鲁本站起来，左晃右晃挥出一拳。在洛奇的眼中完全是慢动作，他侧跳躲开，一脚踩在他的膝盖上，没等他溃败，又一拳击中他的鼻子，转瞬便人仰马翻。

鲁本不亏为杀手，几乎没有迟疑，瞬间明白自己打不过洛奇，满脸是血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大桥跑去。

本想追上去的洛奇，站住了，远处第二层桥板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正在觑向这边的状况。

大多是一些流浪汉和不良青年，有几声呐喊助威的尖叫声。

这些人挡住了鲁本，没有避让，鲁本跟无头飞蛾一样，来回撞。

随后洛奇见到人群中有人拿出小刀，一刀捅在鲁本腹部。

他在远处大叫了一声，那群人并没有理会，接下来第二个嚓、第三个嚓，雨声太大，甚至听不到鲁本的惨叫声，他被活活捅死。

他们把鲁本推出雨街，鲜血随着雨水，一直流到洛奇的脚下。

洛奇见到有几个人跑出雨外，搜寻鲁本的口袋，那群人看着洛奇，不怀好意的坏笑。

他吓得往后踉跄几步，全身湿透，没穿鞋踩着冰冷的雨水，往停车处跑。

他小跑到那辆福特，慌忙拿出钥匙，钥匙捅几次进不了钥匙孔，等他抬头的时候，霍地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副驾驶上有一女人！

“你好。”

女人自己打开了车门，她穿着黑色短裤和法兰绒衬衫，带着一副玫瑰金色，金属细边框的眼镜，身材纤瘦，肩膀跟纸一样薄，肤色细白露出锁骨，细长的杏眼炯炯有神。

“我叫张淑怡，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你可以叫我十一，我们虽然没见过面，但我们交易过。”

“你是那女人。”洛奇瞪大眼睛，猛地站起来，埋怨到，“你来拿你的钱？”

雨滴和劲风涌入车内，张淑怡没回答，看着开始湿透的座椅，“你不打算进来么？”

洛奇对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也来不及分辨这女人敌友，直接坐上了车，一关门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洛奇的心悬下了一半。

“我以为你死了。”淑怡眼神在洛奇流血的鼻子徘徊。

“他死了，不是我杀的，他跑到桥上被人捅死了！”洛奇有点激动，胸膛来回起伏，急于想交待这件事。

“他精通马伽术，一种专门实战杀人的搏斗术。”淑怡喃喃到，又说了一遍，“我以为你肯定打不过他。”

“额……我也不知道怎么——”洛奇想到了药剂的事情，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转移话题，“喂！你闯入我的车干嘛？”

他把外套脱了，拧了拧水，随便把手枪塞在背部，这个细节被淑怡看得一清二楚。

“你把那针摔破？”淑怡扶了扶眼镜。

“嗯……没了，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一百万耶。”

“吹吧，唐人街没有出得起这钱的人。”洛奇自我安慰，“喂，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来帮你的。”淑怡偏头望向窗外。

“帮我？”洛奇把裤管揪起来，水还在不断滴。

“我可以帮你找到那个主谋。”女人睁大眼睛，她的瞳孔有点苍白，有点灰色带银色一样，看上去像亚洲人，但洛奇不敢确定。

他不惊讶这女人知道这一切，肥龙也知道，他相信唐人街不少人都猜到他招到什么祸了。

“为什么？”

洛奇抓着头发挤出一管水。

“我刚才就在教堂避飓风，你知道吗？”女人语气温柔不少，“我本来不想管你这屁事，乖乖坐在教堂等着飓风过去，没想到居然在布鲁克林见到你，我想这就是缘分。”

“缘分？”洛奇想脱T恤，脱到一半露出腰，发现衣服湿了，脱不下去，车里又有一个女人，实属尴尬，又放了下来。“你帮我因为缘分？你觉得我会相信这套说辞？”

“当然不止，你还欠我9万。”

“额……现在没钱。”

“我还要超级欧米伽超级01。”

“呵呵，这才是你的目标吧？既然这样，你为什么退回来呢？”

洛奇把枪从后面掏出来，发现枪管都在滴水，很怕会走火，于是两根手指捏着枪柄，扔在了后座。

这行为显然不够男人……淑怡皱着眉头，说：“你用这枪跟鲁本打？”

“这枪好用的很。”洛奇捍卫这把枪都快没力气了。

“用眼睛瞄准？你还不如带一把十字弓。”淑怡嘴角尽是嘲弄。

“切，你懂什么，你这女人，别老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