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子!”
陛下得了一连好几个坏消息,其实有早准备,朝中左相位空置又初定开海之策,不安定是各方争夺。他自然可以举重若轻。直到他从太上皇身边退出来,召了臣下问政,看到呈上来的陪葬佛经方才勃然大怒:“这是郑家办得好事!”
陛下一眼看出来,这是赝品。
太上皇的亲子明受太子陵墓里,突然有赝品出世,岂不是有大的阴谋?
洪老档不敢劝,这事和郑家肯定没关系。他们家一个小小私商,敢和明受太子扯上关系吗?但邵士美正被召了来,他是上一任的内库官,陛下以往不满意他如今却因为卢相公的说情,重新召他问政。
“明、泉、温、广几港的商税这一两年大减,究竟是什么原因?”
“陛下!”邵士美是个正经翰林学士,并不为了卢相公但亦是一肚子不愤委屈,“臣辜负圣恩,但臣确实查知,私商得利是十倍百部增加了。臣才想提高海商商税。并不是盘剥他们!
“继续说。”
“是,陛下圣恩。”他说着的时候,几乎要委屈落泪,“大食商船近年来造船之术日佳,海船成倍来到我朝,海港生意已经不是由旧时外番巨商独掌”
陛下听得一怔,不免皱眉,邵士美以往能得宠其实也深通拍马之道,自然接到:“其外,我朝为备兵事,在江南广建船厂,造船术同样是推陈出新。尤在外番之上。”
陛下听得心平气和了。觉得本朝果然是上国了。外番蛮夷的造船技术提高当然不足为论了。他偷窥到连忙把本朝的几十处船厂一一列举,除了海船还有江湖之上的飞轮船,这种船前无古人全是陛下英明。飞轮船转进极快,而漕船把货物南下到港口。海船亦是越来越大,赵人发明了密封舱安全大增,料数也增加,在海上遇险的风险减少。
陛下终于就听明白了。不论是本朝还是外番,都是技术好了,海上做生意的船多了、船大了、船更快了,做海上生意的人就成百倍地增加。如此一来,多收点税岂不是理所当然?
“但御史弹劾,说邵卿你盘剥商人。”陛下细问着。洪太监就知道郑家要倒霉了。
“陛下,臣冤枉”
他伏下谢罪,泣着,“臣查看帐目,又暗访民情。才知道官商们懒于进取,私下里收了大私商的包银坐收厚利。于朝廷税目并无好处。那些小私商都是由大私商包庇,他们的名单只在大私商手中。臣本是想越过官商,向大私商收税,尤其是泉州郑家本来是海贼出身,横行于东海和南海,人人托庇,但郑锦文仗着张相公之势,不理会臣的召见”
邵士美简直要泣不成声。要不是张相公告老了,他今天也是不敢说这些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