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夏国舅家结亲。我就是夏国舅家的亲戚。我们家的门第就高了。”说到这里,她横了他一眼,“你不高兴?”
不就是你想巴结张昭仪?他忍不住笑了,揭穿她:“他难道还要一门亲事保着自己了?你也是操的太多心。眼看着开海了你还怕没人向你们家提亲事?”
“那自然不一样。”她不高兴了扁嘴看他。他只能哄着笑道:“我当然没有见过夏娘子。”这时候他也没敢胡乱开玩笑,谨慎笑着,“我们家和夏家不是亲戚,怎么能乱见到?”
“你和夏大人不是好友?”她有三分失望没打听到消息,但余下七分是开心。
“并不是。我们就是一般认识而已。至少没见过夏家内眷。”他赶紧否认得一干二净,
这时大殿门外禁军假咳的声音传来,接着是夏逊高声喝道:“安静!”
她抬头一看,踏进殿门过来查问的宫官她居然认得。
“是方内人?”他也皱了眉。
来审二百疑犯的居然是太后殿里曾经派过来审问过她的方老内人。
她倒是不怕,仔细看清了是方老内人没错,顿时放心了悄悄向人堆外走开的傅映风一笑。他特意亲自出马过来押阵当然是怕她被逮住。现在不用担心了。
他却不这样想,看着这方老内人他半点不放心。
果然,方老内人从乱七八糟站好的二百人中间走着,自有禁军和押班们嚷着:“站好,站好,一个个排起来”
众人只能排队,小黄门们跑前跑后,有夫妻、兄妹、朋友亲戚一起来的,陪着笑绝不肯自家人分开站。万一被拖走了?禁军一边威吓,一边向内档求情,方老内人点了头,让二百人男女混杂站了十几排。她一个一个地看。
郑二娘子觑着,方老内人明明从林御医跟前走过,但她就像从没有和林御医相熟二十年的样子。既没怀疑他、更没有非要和太上皇的红人别苗头的意思。但她再瞧着了郑归童,就像烧成灰也认得的样子:
“你出来。报名字。”
“……”她一脸老内人你这是公报私仇吧节操呢不要了的感叹,向前一步站出来时她仍是眼带微笑。她心里明白得很:只要不把林御医捉出来就一切好说。
“名字。住址。”
“水仙巷康安宅郑氏。”
他缓步走近,耳朵里听着方老内人一项一项地问:“到京城几年。籍贯何处。在灵山寺供斋几年。”而她也一项项地回答,等到他走近到方老内人身后,灵山寺施主册子上的记档几项都已经问完。郑二娘子还在吹嘘:“说到这外番乳香,今年出了海难各种名香是特别缺少的。因着太上皇的原故我们这几家一起从扶桑、高丽船上筹来的。还请大人转禀给两位圣人。”
方老内人没表情扫她一眼,点头:“这个查清了。”说罢,直接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他停在了原地,只见这位老内人不知以什么标准隔几个人就挑出一人来查问。他和郑二娘子互换了一个眼色。她作了一个唇形说了三个字,他就看明白了这是一个他并不陌生的名字:纪鸾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