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依听了梁冰的话,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然后羞红了脸,灿若桃花。
王桃嘴角勾出胜利的微笑,端着酒杯,快速走开了。
根据擦言观色,又出于对梁潘二人的了解,王桃断定这事儿要成了,八九不离十。后面的情节由他们演了,是苦是乐,是喜是悲,完全由他们自己把握了。
王桃百分之百地希望二人能走到一起,不光是出于私心的考虑,还有,这个世界需要爱,爱就是希望,没有了希望,似我等凡夫俗子怎么活下去?
看这一对对的,梁爽和黄欢,虎妞和祥子,王耍和年糕,刘可和颜语,肖曼和荆涛,当然还有王桃和周朗,都是因为有了爱,才摆脱了孤独和茫然,才不致在打工路上,形单影只,踽踽独行。
什么是爱?
爱就是天冷了有人为你添衣加被,爱就是天热了有人为你倒杯凉开,天不冷也不热的时候陪你谈天说地,打发寂寞,笑看人世浮华,红尘婆娑!
生日宴会结束以后,潘依语焉不详、走路打滑,肯定喝高了。
她平时不怎么喝酒的,甚至可以说滴酒不沾,那天许是太兴奋或是太激动了。
那天对于她而言,实在请意义非凡、终生难忘。开心醉酒和郁闷醉酒的表现形式是完全不一样的,看看潘依脸上的沉醉表情就知道她到底有多么幸福了。
不出所料,梁冰自告奋勇,很男人地护送了潘依回去。
他们的身后,王桃依稀看到,两个身影慢慢地变成了一个身影,两颗心慢慢地融汇成了一颗心,道路两旁,爱情之花渐次绽放,分外绚丽……
一场春雨悄然落下,雨打蕉叶,潇潇了一夜。
天明时分,半梦半醒,闹钟无数次响起又摁息,王桃像个冬眠的青蛙赖在床上,死活不肯起来。枕边的周朗业已不在,他的上班时间是六点,比王桃早一个小时。
昨天为了赶产量,王桃加班到十一点钟,心底埋怨老板拿人当牲口使,一点不懂得体察民意、怜香惜玉,却也莫可奈何,只能望洋兴叹自个儿出身不好命苦怪谁来着?假如她生于富贵之家,老爸是百万富翁,老妈是艺界名伶,那她就是千金小姐,掌上明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当然不用在这个破地方累死累活地挣点小钱养家糊口!
于是感叹起上天不公、时运不济,幻想自己早日争脱牢笼,插上翅膀,驰骋于大草原,翱翔于碧云天。
人生在世,总该有点幻想才是。不然活着真的很没劲儿,尤其是像她这样奋斗在社会最低层的打工妹。
去上班吧。这是不可抗的,不然得丢掉饭碗了。磨磨蹭蹭下床,到厨房里捡点周朗留下的残羹剩肴,两个牛肉包子,一碗原汁豆浆。反正不能空着肚子去干活,不然太对不起自己的胃。
包子有点凉了,豆浆也挺温,想放进锅里热一热,却发现家里停电了。
卧槽!王桃骂了一句,真是点背,漏屋偏逢连夜雨啊。不管它了,将就着吃吧。三口并作两口,半饱不饱,就算把早餐应付过去了。
更糟心的事情还在后面。
要出门了,却发现家里仅有的一把雨伞被周朗先自己一步拿走了!
王桃气得直跺脚,反了他了,居然把方便留给自己把困难留给媳妇哼哼,看他回来我怎么收拾他,先罚他做一个月的晚饭、擦一个月的地板再说!
淅淅沥沥的小雨阻碍了王桃前行的脚步,心里就打了退堂鼓,真他妈的不想去上班啊。她怀着侥幸心理给上司拨了个电话,开门见山请假,就说上班路上踩到了一块瓜皮结果掉进了下水道里搞得浑身恶臭,现在正在家里运用各种办法无尽的冲洗。王桃素知这位老大是个爱干净的人,患有严重洁癖,听她说出这个理由,势必恶心得不行,说不定大脑一热就批了她的假。
神奇的是,王桃这边抄起手机刚摁了几个数字,上司那边的电话见缝插针拨了过来。
王桃匆忙接听,心想完了,世上有这么巧的事么?她很怀疑这位老大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这一招叫先发制人啊。
可是没成想,上司这样说,“是王课长吧,啊对,我是郑经理郑小程,那个啥,我刚接到通知,今天厂区抢修电路,全厂放假一天,所以不用来上班啦……”
“等一下!今天不是愚人节吧?”王桃以为他在开玩笑。
“咱们同事这么久,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话我撂这儿了,信不信由你!”
“我信,我信!”
“那啥,”主管一本正经地说,“别忘记把这个消息通知一下你手下的员工。”
“应该的,我马上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