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是被火焰灼烧了一样，北雪口中突然痛苦的嘶吼。

轩辕剑最近一次强化中，获得了一点点被动的光线魔法所保护的能力，我只要握住剑柄一段时间，双手便可以获得一些抵挡毒素侵蚀等等的效果。

黑暗与光明，这两种元素，既相互克制，也相互抗拒。

如此剧烈的反应，想来北雪现在是被一种倾向于暗系的魔力或者是物质所控制了吧。

即便弄清楚了对方身上魔力来源的元素类型，我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处理。无论是光明还是黑暗，这两期的魔法我都几乎一无所知。

妈的，不能这样下去了。看着北雪越来越少的白色瞳仁，我准备拿出最后一项新学的技能了。

“值得么？”

熟悉而陌生的男性声音传进我的脑海之中，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从我的脑海中浮现。

“值得，这是一条人命。”

“值得么？你后面肯定还有一场恶战。现在如果摧残了你的身体，接下来的战斗倘若你没办法胜利，死去的可就不是面前这一个人了。”

我又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

“但是如果我连这一个誓约都没办法履行的话，我…”

“他们二人，让你这么做了吗？”

我突然一愣。

“这个誓约不过是你自己的咎由自取而已，是你的一个冲动的决定而已，是你一向的不动脑子的先做事后考虑结果的产物而已。

“你都已经失去了她的踪迹，你都不清楚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就这样，你还要跟那对老夫妇撒这种谎。你除了能让他们二人安心之外，还能得到什么？

“而现在你更是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你害怕自己成为一个失约的人，不，其实你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个，你害怕到时候看到他们二人对你哀怨的目光，因为你撒了谎，带走了他们的女儿。甚至是他们俩人，因为你的失约，因为他们的独女没有办法回来而又做出什么事情来。

“说到底，你担心的只是你自己而已。

“而且更有趣的是，你只是在担心自己眼前的患得患失，更长远的未来，你从来没有想过。

“你有没有想过，你若做了那件事，你的身体是否会有什么变化？你若战死在这片城市之中，柯柯缇又该怎么办？是她派你来的这里啊，你要让她因为这个决定而后悔一辈子么？而倘若你活着回去了，身体却又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化，你让她之后如何面对你？你又该如何面对她？

“你想过吗？不，你没有想过。”

我的身体下意识的，又一次抓住了北雪踢来的腿，而她继续的攻击，则让我另外一只手也抓住了她的另外一只腿。

她卷起腰，还想要继续攻击，而我的魔力之爪则直接握紧了她的脖子。

我们两人一个奇怪的姿势停在当场。

轩辕剑已经被我收了起来，而那光系魔法的保护也已经从我手上消失，北雪腿上的蓝色就如同生命一般爬上了我的手。

我的思绪混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发生的这一切。

北雪即便此时变成了怪物，也需要正常的呼吸，她的手够不到我的身体，只能一味的攻击那如有实体的魔力之爪。

我现在还是被那脑海中浮现的声音，以及因为它而想到的画面所困扰。

这样的一道选择题，孰轻孰重，我肯定是能分得清楚的，但我不清楚我到底现在还在拖延些什么。

柯柯缇和北雪，这二者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对于我来说，时间虽然缓慢，但依然流逝着。

这道选择题，到底要怎么选？

意识逐渐回来，我看着眼前被我抓在空中的北雪，她身上传递来的力量逐渐变小，恐怕要不了一会儿，就要被我掐的活活窒息而死了。

一片雪花，飘然而落，落在北雪蓝色的皮肤上。

而我的眼前似乎又变回了，当初在门板后面，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她家的饭菜虽然朴实，但是意外的好吃。好客的三个人坐在我身旁，有着没着的聊着那些家常。

他们脸上的笑容不是假的。

但倘若少了哪一个人，那份笑容也没有办法再继续保持下去。

是啊，一家三口，谁也不能少。

“倘若我连这一个誓言，都没有办法履行，那么我对柯柯缇所说的那些，难道也要打折扣吗！”

想到这里，我的双手与魔力之爪全部松开，转而在几近昏迷的北雪身体下落时，自己的双手向前抓住了她的脖颈！

蓝色的污染源在我不再抗拒，甚至可以说是接纳吸收的情况下，快速的从手上腐蚀着我的身体。

“来吧！北雪！我不会放开你的！所以你，也一定要醒着回到你父母的身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