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箫。”
四长老陈钺岚率先开口叫了声他的名字。
“何事?”陈长箫下意识问道。
“关于明日前往天朝出征的事。”
听到这,陈长箫眉头蹙紧,眼神从他们的脸上转移,看向门外,没等他们继续说下去,陈长箫便淡淡道:“我说过,人各有命,去不去由你们,我不会说什么。”
说完陈长箫就要绕开他们往外面走去,两位长老心中一急,伸手挡住了他。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我说过,不去算了,此去本就是一场有去无回的赌博,没人会怪你们。”
陈长箫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倒不是因为看不惯这两人,而是在这种事后做出这样犹豫的事,让陈长箫对他们更是厌恶了几分。
陈钺岚和陈宗听这话后立即伸回手来,前者立刻躬身赶忙道:“陈……陈孙侄子怕是误会了,我等绝没有那种想法!”
陈钺岚把之前陈长箫的称呼换成了陈孙侄子,陈长箫一听眉头忽然松开,心中愣住,眼中的怒意也消失不见,倒不是因为他们叫了一声客气话,而是他们对自己这个翻天覆地般变样的态度。
这孙侄子的称呼,还是听他们两头一次叫,这不说,见他们恭敬地样子,让身后的陈琅生也又是惊呆了。
刚刚二人叫住陈长箫说了那句话,陈琅生就认为这二人是胆怯了,想要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
而后只听陈钺岚抬起头认真看着陈长箫道:“长箫孙侄子,我两不是想做逃兵,只是想跟你说一下,去天朝一事,也算上我两人!”
此话一说,陈长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看着他们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沉默良久后,见陈宗脸上表情极为矛盾的抽搐两下后,牙齿一咬也不在乎什么丢不丢人的认真道:“长箫孙侄子,我两这次愿意与你一同前往是真心实意的!”
说到这,陈宗突然止住,陈长箫疑惑着看着二人,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说什么。
“罢了!我两活了这么大岁数,也不怕丢人了,长箫孙侄子,我想说,其实经过这些日子的思绪,我俩知道在你刚进陈家的时候对你的一些排挤的确不好,那是我们无知,我们不对,以前对你父亲和母亲不好,因为心中信了那陈槠的邪。”
“虽然现在事情已经过去无法挽回,但我俩是真的知错了,你是救世主,即便受到我们排挤,也终是什么也不顾站出来保护我们,所有不管你原不原谅我俩以前的胡作非为,我们现在就珍重的向你道歉!”
说完,陈宗退后一步,在陈长箫一脸不知该说些什么愣住神情下深鞠一礼,以表歉意。
站在一旁的陈钺岚微微吸了一口气,眉头抽了抽,看着陈宗心中道了一个憋屈的你字,倒不是他不想认错,而是上次明明说好的让他看出自己知错就行了,不一定要说出来,这一说,幸好周围没什么其他人,只有陈琅生一人看着,不然以后走出就只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不敢抬头了。
不过他想完这些,心中叹息一声,心道这个没出息的家伙后,退后一步深深一礼。
“抱歉!”
陈钺岚极为不情愿的说出这两个字,但说之前是极为不情愿,说之后,发现也没什么,心中还更痛快了一些。
陈长箫面无表情,怔怔转头看了一眼背后的陈琅生。
陈琅生虽然惊讶,但想来这是他们应该向陈长箫道歉的,他随即对着陈长箫点点头,后者心中苦笑几声,转过头看着他们,遥头两下道:
“不必这样,你们若是要去,明早辰时到陈家西门跟着我就可以了。”
“道歉的话就收回吧,虽然我和父亲的确恨你们,但正如你们所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说什么也没有用,回去吧。”
“不,孙侄子你要是不接受,我们就不会起来!“
陈宗在陈长箫看不见的视角下紧皱眉头道出这句话。
陈长箫吐气笑了一下绕开他们往外走去,最后道:“知错就好,我不会说什么的。”
话音一落,陈长箫便是展开身法离开了陈王殿。
陈琅生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走上前拍拍两位弟弟依然弓着身子的后背,随即消失不见。
半晌过后,两人直起身子往后看去,接着面面相觑一战。
陈宗挠挠头道:“他接受了吗?“
陈钺岚白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知道,说好的保持沉默,说出来作甚?”
陈宗哼了哼道:“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无妨!”
陈钺岚心道一声无妨个屁。
……
陈长箫回到竹箫府,陈情在院前的石桌旁坐着,苏婉柔像往常一样在门口候着。
陈长箫走到门前老远处时,就一眼看见了她。
在陈长箫昏迷的五日里,一直都是苏婉柔不离不弃的照顾他,这是陈情亲自说的。
为了让陈长箫睡得足够舒适能尽快醒来,苏婉柔还是背着他做了在东海地域人眼中觉得很正常的暖床之法。
这让陈长箫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不是想想自己醒了了,而是打开被子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个女人,因为这床上浓浓的胭脂粉香和体香是女人才独有的。
上下找了找再探知自己的身体有没有那啥过的异常后,才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可这刚一松气,陈长箫便仔细问了问这床上的香味,他立马就想到,这是苏婉柔身上的味道,别问他为何这么清楚,两人在一个府中,天天见面,不清楚才怪。
而之后苏婉柔也坦白了自己只是暖床,绝对没有干过任何事!
陈长箫看她委屈的模样,搞得她给自己暖床像是犯了什么打错一样,为此他只是伸手揉了揉苏婉柔的脑袋,道一声:“下次不许这样。“
……
“箫哥哥!“
苏婉柔见陈长箫回来,蹦蹦跳跳便是满脸笑容出去了。
陈长箫轻轻一笑,像往常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苏婉柔还是向往常一样背着小手挺着胸脯龇牙一笑。
但笑之后,脸上却是想要哭出来来的表情,因为明天,陈长箫将要去天朝与武灭天决一死战,这是陈情告诉她的,想让她早早的接受。
此去一战能不能回来,没有人知道,陈长箫自己也不知道。
总之这场战争,必定要分个胜负,而陈长箫就是那个要去分出胜负的人。
黎明或是黑暗,过不了几日,就会揭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