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八年秋,连日的绵绵细雨,不仅淋坏了田地里的庄稼,也淋坏了路人的心情。在密布阴云的天空下,空气都仿佛染上了寒冬时节一般的冷意,冰冷刺骨。
直通京师的官道上,三匹马喘着粗气,马蹄溅起无数泥泞,一路飞驰。
为首的枣红悍马上,坐着一位身着飞鱼服,要别绣春刀的精壮男子。
他罩在蓑帽下的脸庞,清秀俊逸有着别样的风采,脸上时刻透着一股坚毅。他目光专注而冷冽,注视着雨幕下的前路,一手挥鞭,一手紧紧按着系在马侧旁的铜皮木盒。
“卫青大人,皇命是让我们在七月十三之前,将这半块鹄面玉璧送到京师。可现在都七月十一了,我们才赶了一半行程。”后面马上稍胖的锦衣卫说道。
“还不是都怪这该死的天气,贼老天,什么时候下雨不好,偏偏这个时候下雨。若是迟了日子,皇上怪罪下来,整个南镇抚司都要跟着倒霉。”后面马上稍瘦的锦衣卫愁眉苦脸的抱怨道。
“吁。”卫青长叫一声,紧紧往后勒住了缰绳,悍马被这突来的力道阻下,马蹄深深的划进了泥路中。
后面两个锦衣卫,也停了下来。翻身下马,疾步跑到卫青面前。半跪于地,将左肩呈在马鞍之下。
“千户大人,可是要休息一会儿。踩我的肩下马吧。”瘦锦衣卫,把头深深埋下,快速低声的说道。
半跪在他旁边的胖锦衣卫,嘟哝一声,轻蔑的看了瘦锦衣卫一眼,止住了将要说出的话语。
卫青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轻笑了一下,随后双手相插,沿着额头,用力朝着脑后顺去,将长发里的雨水挤出。
“起来,我不需要这些东西。跟着我,就是我的兄弟。你们以前在其他千户里学来的繁文缛节都给我忘掉。”卫青收起马鞭,将铜皮木盒收入起来。
“谢大人。“胖瘦锦衣卫同时说道。
“周围几里没有客栈,只有山林,我们找一颗大树避雨,吃点干粮后,再行赶路吧。”瘦锦衣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