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吕延坐在墨非身边一言不发。渐渐地墨非感觉不太自在,低头说道:
“莫非你是想对我说什么?”
吕延面无表情。
墨非也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何必晾着我。”
吕延的脸冲向别处,耳朵却对着墨非,“我不想问,我在等人自己说。”
墨非揉了揉大鼻子,终于下定决心,“我出生时是个王子,却长了个学究的脑袋和叛逆的心。我对任何事情都感兴趣,我自己建了一个封闭的小社会,想让它永存下去,却发现它必然走向毁灭。经济、文化、人口,必然会走向无法延续。解决办法只有毁灭,死掉一些人,毁掉财富,文化断裂,原始的动力才会重新出现。我又做别的实验,全部失败。”
“没了?”
“没了。”
吕延走开。
“你什么意思?”墨非喊道。
吕延不再理他。
“人都会有一些隐私,你不也是一样。我又没有故意骗你,何必这么动气呢?”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算了,我接着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在寻找一处废墟,散仙界的接引天梯,用来接引下界得道之人,可是在封神后归了仙界,只留下一截废墟,后来废墟也不见了。自我出生之后,命运就给了我使命,找到废墟。我寻找了无数年,在散仙界没有找到,就想办法来到了下界。”
“下界。人世间的又一个名字?”
“不全是,那时的散仙界高高在上,其它几界都被称为下界。”
风突然猛烈了,打得五色幡啪啦巨响,图案巩固了,是一只丑陋的四不像,非鹿非马非驼非驴,它从上面走了下来,说着温突突的话:
“你经过了证明,我将把它种在你身上,它等了你很久了。不过你还要回答一个问题。”
“请问。”
四不像看着豆蔻,“看见我,你明白了什么?”
豆蔻陷入沉思。
四不像慢吞吞地走向白毛,白毛立刻瘫软在地。四不像闻着,不时摇头,“非常巧妙的障眼法,已经做到了极致。”它又舔了舔白毛的脸,白毛几乎哭了。“可是本质上的缺陷无法弥补,就好像虫儿怕鸟一样。”白毛似乎发了烧,颤抖着流汗。
吕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仙界没有接引天梯?要从散仙界抢?”
“什么呀!仙界是在封神之后才有的。我怀疑仙界是玄天来造出来的,可是也有不对的地方,要是神造的,怎么神自己进不了仙界?这是一桩公案。”
“神不入仙界?”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莫非上次分开后你就瞎了?”
“现在你找到线索了?”
“什么线索都没有。”
“那有希望找到吗?”
“能找到我就不是墨非了。再说,我只负责找,找到找不到和我有没关系。”
吕延失笑,“你这是什么逻辑?”
“什么逻辑,就是你们人类的逻辑。”
白毛开始咳嗽,几次爬起后又跌倒,哇哇地呕吐着,吐出一些晶莹剔透的东西。豆蔻瞥了瞥这边,似有不满。吕延停止了交谈,白毛的难受还在持续。
豆蔻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我想,答案是大巧若拙。最大的伟力,往往归于平凡,锋芒不显却无敌于天下。”
四不像一声叹息,“一个令人失望的答案,你被野心和骄傲蒙蔽了,看不到本质。将来除非改掉你的自作聪明,否则你的计划必将失败。”
“那么答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