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的电子表定时还是早五点，也是和包巳约定的时间，她收拾停当，觉得包巳该来了，可等了一个小时了，还是没来，就认为包巳肯定独自走了，气鼓鼓地淘米做饭，等包巳回来吃。包巳就是上地里这会儿也该回来了吧？她就出门看看，却见包巳夹着个背包才过来，顿时就惊讶了，问：今天一个也没有收获？

包巳大怒：呸呸！你个臭婆娘乌鸦嘴，我还没去呢！这不是来叫你吗！

丁香吐下舌头，连忙关门，一路小跑跟着，没有计较包巳的冒犯。

今天是腊月十八，逢集，街上依旧没有几家开门的。懒散的生活，造就了懒散的人。

两人跑到堤坝埂上，登高望远，东方灰蒙蒙的，没有太阳要出来的迹象。田野里没有人影，包巳说：“先收远处的，走！”

堤坝以东，往河边的小路很远，包巳收了六个钢丝圈，只有一只兔子，已经冻得梆硬。不禁有些失望，这和预期目标差得太远。往河边走了半里地，那边靠近水源，有块油菜地，地势高，积雪少，套子集中一些。小毛在前面跑，老远就狂吠起来，包巳一看，竟然有只兔子把木楔拔掉了，戴着铁丝圈在菜地里乱跑，它的脖子上勒着个铁丝，极不舒服，木楔在菜丛里绊扯着，转来转去，还是在油菜丛中没有转出来。小毛一来，它才想起逃跑，包巳紧追几步，从小毛嘴下拿回来兔子，装进背包。

丁香在油菜地四周，已经捡到一只死的一只活的两个兔子，高兴得大呼小叫。堤坝东侧一共收了八只猎物，没有野鸡。四十多斤背在身上，包巳并不觉得重。丁香问：“怎么起这么晚？以前你起床很早的。”

包巳气恼地说：“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什么？”丁香有些不解。

“害我半夜起来洗衣服！”包巳笑笑说。

丁香好半天没有明白过来，见包巳前面跑了，才醒悟过来，不禁大羞，成了人家梦中对象了，越想越觉得浑身发软，慢慢向前走去。

包巳和小毛在麦地里耍野，沿着昨天的脚印狂跑，直到河边。堤坝西侧这边有十四个套子，收了十一只兔子，还是没有野鸡。仔细一想，笑了起来，咳！大冬天里，没有粮食做诱饵，野鸡不会钻圈套的。它有雪盲，根本不按套路走。

七八十斤兔子压得包巳很不舒服，坚持背回学校。放在屋里化冻，活的直接挂在井台边剥皮。胡校长过来看看，说：“小子！搞这么多？给我一只吧？”

“你随便挑！”包巳说。心说，这才六个活的，屋里还有十三只硬邦邦的呢！择了个大的，叫丁香漂洗一下给校长送过去。丁香的小盆子里，放了一小盆子心肝。六只处理完，叫丁香洗洗拿回去撒盐，自己从屋里再拿两只，几分钟就搞定，送回去再拿两只，丁香心下明白，这是怕谁看见了，不好说话。

十八只兔子装了满满一桶，用光了老施拿来的碎盐和花椒。

丁香说：“回家吃饭吧！啊！我的锅烧糊了吧！”说着火急火燎往家跑。

包巳跟过去，老爹已经在吃饭了，稠米稀饭就生萝卜菜。包巳吃了一碗，对老爹说：“三哥二十二结婚，用我去帮些什么忙吧？”

老爹说：“就在这里典礼，你来早点，有人领着你代我知客。”

包巳答应一声，先去商店转转，买了些粗粒盐，五香粉，又到街上买了一包五香八大味的混合调料，才回到丁香家。丁香正等得着急，问干什么去了，包巳叫她看看。把一个大包扛着，回学校去了。丁香对着老爹瞪一眼，也抱着书本，跟着走了。

包巳考虑再三，还是不能对丁香隐瞒阿绣的事情，就说：“丁香！”

“嗯！”

“我有个事，不知道和你说明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