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儿,若我不吃这药,咱们如何拖延时间。10”谢元齐讽刺地笑了起来,一把拂开握在他腕间的手。
女子面色一沉,猛然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见他依旧一脸嘲讽,她一字一句地低斥道:“你一心只有大计,就全然不顾自己的身子么?”
“我与你不同。你当了这么久的娇娇小姐,顾虑真的太多了。”谢元齐伸手抚着她的脸,笑意冷然道,“而我可以豁出命去,做那些你做不到的。就好比你失手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
失手的东西……女子骤然变了脸色,她不可思议地望着床上的男子,声色冷厉道:“你竟然动用了暗桩。那可是咱们的底牌,你这么早就将他用出去,咱们还拿什么和寥国斗。”
她声音颤栗,男子却依旧笑得薄凉。脸旁的手骤然离去,谢元齐不答反问道:“你当陈国有了那方的援军,就能与寥国抗衡么?”
“这……”女子的脸涨得通红,可没等她回答,男子又自顾自地说来起来:“咱们是想保住陈国、想取得解药。可现在做的,却更像是以卵击石。寥国是泱泱大国,即便有了叛徒,轻易就能肃清了。而它真正惧怕的,是与它实力一致对手。”
“你是说,那一方有意出兵寥国?”闻言,女子的眉梢挂了些喜悦,可随着谢元齐摇头的动作,那一点儿欢喜转眼便烟消云散。
“那你是何意思?除了他们,这个节骨眼上,还有谁愿意与寥国作对?”她一双眉拧得紧紧的,见谢元齐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她忽然就明白了。
“我告诉过你不能动他,你……”
“湘儿,我亦告诉过你,你的顾虑太多了。”没等她说完,谢元齐直截打断道,“为了拿到那东西,我不惜动用了暗桩。这下东西是上交了,可暗桩大抵也暴露了。咱们到头来什么都没落得,如何继续为他们卖命。”
“所以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女子的声音打着颤,一张脸惨白惨白的。谢元齐握住她的手,难得温柔道:“我榨干了那暗桩最后一点作用。可寥皇准霍聊安的五日之期一过,这事儿又没有十全的把握了。所以你能否想个法子,拖霍聊安三日?待大事成了,他们再多做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他的声音森冷若毒蛇。女子打了个寒颤,满面歉意地摇头道:“我兴许没法子了,霍聊安对我有了戒备,我连去他府上都做不到。”
“那就想想别的法子。或者说,你拖不住他,但总有人能牵住他。至于要怎么做,你自个儿思量去吧。”
说罢,谢元齐转过身,兀自闭了眼不再看那女子。女子叹了口气,亦知他不会再理睬自己,她索性站起身,捎了谢元齐的药碗,向门外走去。
霍聊安等了足足一日,终于等来传唤他入宫之人。进了宫后,寥皇直截地将事情告诉了他。
“竟有如此之事。不知父皇作何打算?”他跪在寥皇面前,佯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寥皇叹了口气,几步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道:“平日里,军营的事都是你管着。如今出了这麻烦,朕也不好交与旁人……”
他悠悠地拖长了尾音。霍聊安自然明白话里的意思,双手有力地一抱拳,他低下脑袋道:“为父皇分忧,本就是儿臣的分内之责。”
“好,不愧是朕的皇儿。”寥皇满意地一拍手,俯下身将霍聊安扶了起来。大约是瞥见他未着朝服,寥皇聊表歉意地笑了笑:“朕是准了你几日假,若非出了这档子事,你大约还在府上歇着呢。安儿你也别埋怨朕,待此事了结了,朕再准你半月的假,你看如何。”
“那儿臣先谢过父皇了。”霍聊安不客气地道。
事态紧急,寥皇没再多留他。宫外,魏筹正焦急地来回踱步着,见霍聊安出来了,他几步迎上前去,正想问些什么,却见男子指了指军营的方向。
跟了霍聊安许久,他也算是个明白人,见了这动作便不再过问,转身牵自己的马去了。二人一齐抵达军营,不少将士已等在那儿。见霍聊安走进来,一干人齐齐做了礼,声如洪钟道:“殿下。”
“快快免礼。”霍聊安摆了摆手,开门见山地询问道,“关于这件事儿,可查出些眉目了。”
一众将士点点头,目光却齐齐对准了魏筹。魏筹尴尬地咳了两声,这才正色禀报道:“不瞒殿下,提议赵赫近日离京的,是他的副官温向良。”
“理由呢?”霍聊安顺藤摸瓜,“赵赫不是个糊涂人,那温向良是用什么理由说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