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齐,此事我有十成的把握。”墙后传来女子言之凿凿的声音,“此地我不宜久留,你快给我个肯定的答复,我这就得回去了。”
这话,终于唤醒了震惊中的宁长曲。她抬头与枯荣对视了一眼,二人照着来时的路撒腿就跑。越过了最后一道门,枯荣使劲将墙拧上,二人终于松了口气。
到底没让唐湘发现他们。
宁长曲一手扶着墙,呼呼地喘着气。想起方才的情景,她脑中乱哄哄的。见不远处的枯荣亦皱着眉,她忽然脱口而出道:“枯荣,你可否告诉我,朝中都有哪些重臣有这两道门的钥匙?”
“这……”枯荣挠了挠脑袋,有些迟疑地道,“具体都有谁我也不甚清楚,但我记得殿下说过,齐丞相与唐太傅手中是有钥匙的。”
果真有唐元敬。宁长曲抹了把额上的汗,这么想来,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可听唐湘方才的语气,她似乎是偷了唐元敬的钥匙来与此人相会……莫非,这陈国皇子谢元齐才是她倾心深爱之人,而霍聊安,她不过是迫于朝廷与家事,对他虚与委蛇?
脑海中编制了一出荒唐的狗血剧,宁长曲忽然觉得霍聊安分外可怜。看着一旁不谙世事的枯荣,她伸手一拍他的肩膀,神情庄重地吩咐道:“此事,切莫让你家殿下知道。否则,他指不定如何神伤呢。”
“啊?”枯荣一脸懵然,他显然没明白宁长曲的意思,“你说的是什么,殿下为何要神伤?”
一秒记住域名m.3qdu.com
“这个嘛……”宁长曲思量着,她若与枯荣坦白了唐湘的身份,枯荣必会禀报霍聊安。届时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她可就成了挑拨离间的罪人了。这么想着,她打了个哆嗦,赶忙编了个亦真亦假的理由道:“你想想,你未得殿下同意,便带我从那密道潜入驿站。若他知道了此事,难道不会为之神伤么?”
枯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理由没错处可挑,但他总觉得宁长曲方才所言,指的分明是另一件事。
不想第二日,他便知道了这件事因果缘由。
翌日一早,宫里派人传来了谢元齐偶感风寒的消息。彼时,霍聊安正准备进宫。得知此事后,他依着寥皇的命令,转道向驿站而去。
驿站里已到了不少人,除了一干文武重臣,更有寥皇带来的几名御医。一番诊治后,为首那人俯下身,战战兢兢地冲寥皇禀报道:“陛下,谢皇子这病是操劳过度所致,并非偶感风寒。只消静心修养几日,再喝几帖补身子的药,便能痊愈。”
闻言,寥皇转头去看谢元齐。自陈国入京觐见以来,琐事确实不少。谢元齐身为陈国皇子,这其中许多事都得他亲力亲为。瞧着那双熬得通红的眼,寥皇也有些于心不忍。见谢元齐挣扎着起身,他赶忙上前一摆手道:“谢皇子身体抱恙,那些个虚礼就不必了。朕准你五日的假,你好好将养身子,若有什么需要,只管朝朕开口。待五日后,朕再来与你商谈那些个细枝末节。”
“陛下不可。”谢元齐瞪着一双通红的眼,连连摇头道,“元齐的身子并无大碍,可那些个大事是一分也不能拖……”
“有何不能拖。”寥皇打断了他的话,厉声呵斥道,“一切以你的身子为重。那些个事,也不急于这一两日。”
说罢,他转身出了屋子。
门外,霍聊安正候在一旁。见寥皇出来了,他双手端起做了个礼。望着面前的儿子,寥皇恍然记起,连日来霍聊安亦鲜少歇息,一颗心尽扑在了朝廷政事与兵营的调度上。想起谢元齐的模样,他拍了拍霍聊安的肩,语气难得慈爱有加道:“安儿,这五日你亦回去好好歇着,切莫将自己累得如谢皇子一般。”